李信聞聽此言,立刻就明白了八九分,嬴政多半是因為在素來看不上的蠻夷吃了這麼大的虧,以至於急火攻心,昏厥了過去。
“御醫說陛下的心脈被堵塞了,若是施針太過兇險,而用湯藥暫時也沒法灌下去,因此束手無策!”
“就在大家焦急之時,趙府令看到了陛下昏厥之前匆忙寫下的‘張’字,便想到也許張良有辦法,這才讓王翳緊急召你們回來。“
見到李信進殿,還有他身後的張良,一直跪在嬴政身前伺候的趙高急忙喊道:“李少傅,不要延誤,趕緊讓張良過來看看!”
“且慢!”扶蘇一伸手,做了個阻擋的手勢,說道,“張良本有謀逆大罪,已經被判死刑,豈知他會不會趁機加害父皇?”
“趙府令,你能負得了如此重責嗎?”
“再說,父皇昏迷之際所寫下的字本就不太清楚,又怎知是指張良呢?”
如今嬴政陷入人事不省、藥石罔效的境地,而作為其最受重用的長子扶蘇,地位立馬變得不同起來。
眾人心裡都很清楚,只要嬴政一旦有個三長兩短,扶蘇必定會在靈前繼位,成為大秦的第二位皇帝!
此時若是反對其言辭,難保日後不被清算,因此無論是三公,還是軍機署之人,都默默無言,不敢輕易出聲。
扶蘇在嬴政的授權之下,曾經幾度處理政務,但朝廷重臣對於他始終是保持尊重,但卻並沒有顯露出太多畏懼,遇到意見分歧,也會據理力爭。
就連與他關係甚好,兄弟相稱的王離,也時不時流露出大秦是我王家打下來的!
然而,今天當他站在嬴政榻前,便有了全新的感受:說出去的每一句話都沒有人反駁,每個人都躬身而立。
這種感覺太好了!
這才是大權在握、說一不二的權威!
趙高心繫嬴政的安危,但他終究地位太低,背後的靠山又倒了,根本無人理會。
“公子此言差矣!”
殿角傳來了堅定的聲音,正是來自於詹事少傅、中尉、軍機署當值的李信。
“陛下如今身在東巡途中,突發變故,既然御醫無用,那便只能以導引之術嘗試疏通心脈。否則,再過些時辰,陛下的氣血無法通暢,必然會有更嚴重的後果。”
“公子素來以仁孝聞名朝野,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陛下身陷不測之境?”
想不到李信還敢於做仗馬之鳴,可惜無濟於事!
扶蘇冷冷一笑道:“李少傅此言差矣!父皇的身體康健當然重要,但御醫已經開下藥方,等再過一兩個時辰,便可緩緩用藥,慢慢調理之後就能痊癒。”
“這才是萬全之策!本公子身負監國重責,絕不能容許謀逆之人趁此機會接近父皇!”說到此處,他的目光一掃當先的李斯,“丞相大人以為如何?”
李斯是個極識時務的人,聽出了這是扶蘇要自己表態,他絲毫沒有猶豫,躬身道:“公子所言極是,此事不可不防,還是穩妥為先。”
“其餘大人還有什麼意見?”
扶蘇心中得意,目光在王賁、馮劫等人身上一轉,又掃過王離、馮毋擇、蒙恬等人,見無人出言反對,便待下令將張良即刻處決。
“公子,張良固然是謀逆之人,我李信總不是吧!”李信搶先一步說道,“所謂導引之術,我也習得一二,由我為陛下嘗試疏導如何?”
在場之人都很清楚,若是論起嬴政的信任度,李信不遜於任何人,作為少傅、中尉,他想要接近嬴政,予以診治,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蒙恬皺了皺眉頭,終於還是拱手道:“公子,微臣以為李信如此有把握,不如讓其一試!”
他雖與扶蘇交好,終究還是牽掛嬴政的安危,希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