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聞言,微微一笑道:“兩位將軍誤會了!李某前來並無越俎代庖之意。”
他心裡清楚,無論是任囂還是趙佗,都想要這百越之戰的首功,自己若是參與其中,必將被其所裹挾,反而陷入了泥淖。
再說嬴政讓自己來當這個監軍,本就只是起到防範、監督的作用,領軍打仗還得靠眼前這兩個有著豐富山地經驗的將領。
“百越之戰的主將依然是任囂,趙佗為副,這是陛下、丞相與上將軍共同商定的,絕不會有所更易。”李信掃了一眼兩人,繼續說道,“本監軍絕不會插手兩位的職責!”
任囂心中大定,知道以李信在中下層將士之中的威信,若真是要奪權,也用不著拐彎抹角,既然他這麼說,想必確實是並無此念。
趙佗卻暗忖:這個李信,做事有理有節,該出手時能夠將前鋒營盡滅,到了該退讓緩和的時候,竟然也能如此不帶煙火氣,實在是個勁敵。
作為大將,誰都有名垂青史、殺敵建功的衝動,能夠剋制住這種慾望的人,都很可怕,因為他們心中必然有著更加遠大的目標。
趙佗見李信如此表態,便繼續方才的話題,說道:“任將軍,既然如此,還請您給末將一支將令,調動十萬人馬反擊百越的挑釁!”
還沒等任囂說話,李信卻是眉頭一皺,反問道:“此時便要反擊?趙將軍是不是操之過急了?”
趙佗拱手道:“監軍有所不知,自從我軍新敗退守至此,百越便不斷侵襲騷擾,亂我軍心,疲我鬥志,若是長此下去,恐怕極為不妙!”
“因此,我與任將軍商議,進行一定程度的反擊,確保蒼梧防線的穩定,為最後的反攻做好準備!”
任囂沉吟了片刻,也點頭說道:“我也同意趙將軍的想法,如此困守,確實於我不利。”
李信卻堅定的搖了搖頭,說了兩個字:“不可!”
趙佗眉頭微皺,語帶不滿的反問道:“監軍自稱不會干預我等用兵,言猶在耳,為何出爾反爾?”
李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李某受陛下和朝廷的委派,前來百越,就是要確保百越的所有重大舉措都不能背離軍機署所擬定的方略!”
“在此方略之下,李信自然不會多說一句話!但若是兩位的決策與此方略背道而馳,那就休怪李信動用監軍之權!”
趙佗怒極反笑,說道:“軍機署的方略?說到底不過是被動挨打而已,這種方略對於征服百越毫無益處,徒糜糧餉,損耗國力而已。”
既然他翻臉了,李信也就不客氣了,手指趙佗直斥道:“趙將軍,爾等若是按照軍機署的方略,便不至於輕敵冒進、損兵折將,將十萬秦軍葬送在西甌山嶺之中。”
說到此處,他的心頭火就壓不住了,聲音也越發嚴厲:“陛下、朝廷屢有嚴旨,爾等置若罔聞,嚴重影響了百越戰事的進展。”
“要說罪魁禍首,第一是屠睢、第二就是你,趙佗!若非任囂老將軍在蒼梧接應敗兵,你告訴我,手下還能剩下多少人?”
“若是因為你們個人的私慾,導致百越戰事失利,動搖了大秦的國本,就算誅了你九族也不足抵罪!”
李信一邊罵,一邊心想:本來我在東巡路上一切順利,等返回了咸陽便能從容佈局,如今你們這麼一鬧,害得我還要在百越這種地方待上好幾個月。
畢竟李信是監軍,說的又都有理有據,趙佗雖然滿臉通紅、羞憤交加,卻也說不出反駁的話語來。
“我實話跟你說,若是任囂、趙佗你們兩個不按軍機署制定、並經陛下和朝廷審定的方略作戰,我李信便會先斬後奏,以抗旨的罪名砍了你們的腦袋,然後親自上陣指揮!”
“營帳外的裨將、校尉有許多都曾經是我的部下,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