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道：“共濟會，比你想象的還複雜。可以把它看成一個比三井財團更大的財團。它不會用明顯的條條款款約束你，而是在一次次利益的交換中，自然而然揹負起這種責任。自覺成為其中一員。”

“嚐到這種交換的便利之後，自然，沒有人希望放棄，大家都自覺地維護組織的存在。”保羅高利沉聲道：“比如我手裡有一樁買賣，可以和赫伯特先生合作。如果我們放到紙面上談，會糾纏無比之久，並且錙銖必較。但是如果大家都是組織其中之一，這次談判可能非常輕鬆愉快，也許喝喝下午茶就能搞定。”

“這是一種無形的條約。”三井明忠也正色道：“任何財團，組織，說白了，只是一個平臺。秦君，我可以告訴你一點小秘密，三井財團據我所知的總資產在兩千多億上下。索尼，同樣依託於三井財團，它的總資產也是兩千多億。你也許會覺得奇怪，這樣實力差不多對等的兩家為什麼索尼會聽三井財團的話。最重要的，就是利益的交換。”

“索尼，從發家開始，就進入了三井財團，經過無數次的利益交換，它已經無法脫離財團的無形約束，即使它再大，受到的不僅僅是八旬俊朗閥主的約束，更是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各大企業無形枷鎖。但是，三井財團不如共濟會那麼大，一個八旬閥主還震不住盛田紹夫，松下幸之助這樣的雙聖……”

他直視著秦遠峰：“秦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任何企業加入財團，都是為了尋求利益交換的渠道。但是當這個企業太大，大到可以和財團分庭抗禮，就會產生猜忌。”

“所以，索尼迫切推進光碟計劃，遊戲計劃，就是想完全和三井財團分家。它的資產已經大到足以對三井財團說不，只是百年人脈還不是索尼可以彌補的，他只能暗中進行。這樣的企業就是變數，任何組織都不會喜歡這樣的企業。秦君，四聖的地位沒有想象的那麼輕鬆，能被稱為聖，他們的企業全都有對財團在某些事情上說不的資格。”

秦遠峰沒有開口，三井明忠這番話，如果不是他們合作，他可能根本無法聽到。這是從財團嫡系的身份講解財團和企業的聯絡。看起來毫無頭緒，甚至沒有邏輯，但是在隱晦地提點秦遠峰：任何財團，喜歡的是“可控制”的點金手，而不是“不可控”的巨頭。

他是猜到自己的性格，對共濟會的態度絕對算不上好，最多能算工具？所以告誡自己，任何時候最好低調？

可惜……他微微笑了笑，如果沒有超出二十年的見聞，他必定低調，現在？

雙方都是工具而已，你用我賺錢，我用你鋪路，就這麼簡單。

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他笑著說：“我暫時拒絕了。”

屋裡，一片沉默，四個人見了鬼一樣看著秦遠峰，簡直不敢相信他們聽到的。

拒絕了？

拒絕共濟會的招攬？

拒絕這種迅速鋪開人脈積累資金的機會？稻盛和夫前車之鑑就在眼前，他這是要多大的魄力才能拒絕正式會員的招攬！

“這……”三井明忠倒抽了一口涼氣，看著秦遠峰的目光都在跳動：“秦君……你，你未免太過大膽了……”

“秦，這不明智。”赫伯特也急促地說：“你無法想象共濟會的能量！正式會員……多少企業夢寐以求的機會！你居然拒絕了！你是不清楚共濟會的實力嗎？”

“秦君……共濟會可以讓你高枕無憂，其他人要想動你都需要考慮周圍的利益枷鎖。你……”麻生半山欲言又止。

秦遠峰點了一根菸，深深抽了一口：“我要的是對等。”

“而不是他希望我加入，我就必須加入。”

兩句短短的話，讓四個人全都無聲沉默。

這是要多強的自信，才能拒絕共濟會的招攬？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