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眸含情,雖然我也有輕盈的舞姿,靈動的身影,但——
我從來沒有那麼厭惡自己平坦的胸部,從來沒有那麼憎恨自己努力裝老成,但依然稚氣的臉。
就算只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即使是飛蛾撲火我也要撲一次,粉身碎骨又如何?灰飛煙滅又如何?不試過又怎知一定會輸?也許他就喜歡我這種型別的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我心情很愉悅,如撥開雲霧看到了青天一樣,如果不是為了娘,很難想象我會如此煞費苦心想討好一個男子,我不狠狠將他踢下床,打得他鼻青口腫開口求饒才怪呢?
想到這裡,我居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馬車行駛了半個月,終於到了滄國的境內,畢竟兩國聯姻,場面也是盛大得很,迎親的的隊伍就有八百人,浩浩蕩蕩,逶迤如長城,一眼看不到邊,讓我處於如夢如幻中。
喜樂的聲音震天,周邊的喧鬧聲沸騰,連我耳朵都隱隱生疼。
接著就是拜堂成親,儀式冗長而累人,我機械地按著她們的要求去做,頭被遮得嚴嚴密密,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夫妻對拜的時候,我只是看到他的鞋尖,甚至他長得多高我也無法得知,只是站在他身邊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壓得氣也難喘一口,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難道會比瀚暮這個禽獸還要冷?
但就是一座冰山我也要用我的利劍將他劈開,就是一座火山我也借東海之水將他降溫。
無意識地被人牽著手到處走,磕頭,對拜,心累,身累,比上戰場打仗還要累,我心中只盼望這一切快點結束,可以找一個無人的角落好好躺一會。
但這一切結束不就是預示這我要與他——
心忐忑彷徨,有點不知所措,但臉卻莫名的發燒。
但要結束的始終要結束,要面對的始終要面對,但這一切真的那麼快就要來了嗎?
坐在雕花大床上,揭開喜帕偷偷看了一眼,高高的紅燭燃燒得正旺,還不時傳來噼啪的聲響,每一次聲響都如此觸動心絃,身後是紅豔豔的錦被,摸一下柔軟舒適,點點暖意從指尖滲透到我的全身。
從今以後我就要與他同蓋一張被子,從此之後,他就是我的良人,他能代替父皇與我並肩看風景嗎?
即使他不能如父皇那樣將我放在肩上讓我坐得更高,看得更遠,但起碼在我累的時候,會讓他寬厚的背讓我依靠一下吧!
想到這裡臉更燒,砰砰的心跳在告訴我此刻我是多麼緊張與羞澀,偶爾傳來的腳步聲讓我的心劇烈跳動,但每每都發現是自己多心了,腳步聲是路過的人而已。
喧鬧的聲音逐漸平息,觥籌交錯的聲音也緩了下來,慢慢靜了,我在屏氣等待那讓人心顫的推門聲,等待那讓人惶惑的腳步聲,我的雙手緊握,竟微微顫抖,指尖也微微發白。
我是在緊張,我真的緊張了,縱使在戰場面對千軍萬馬我也會臉不改容,面不改色,但現在我竟然是如此緊張,緊張到額頭已經有細微的汗珠滲出。
但我還沒有聽到由遠到近的腳步聲,更沒有聽到讓人心顫的推門聲,坐得手腳有點痠軟,我懶懶地倚靠一邊,這的確舒服多了。
我靠在床沿,靜靜地聽,我聽到了風吹葉落的聲音,偶爾有人困極的呵欠聲,聲聲入耳,竟是如此清晰。
半夜下起了雨,雨不大,滴滴答答,打在樹葉上,打在屋簷角,似乎也打在我的心上,心也下起了瀝瀝淅淅的小雨。
夜闌人靜,不知不覺我也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全亮,畢竟心裡有事情惦記著,睡得不沉。
環顧四周,喜慶的新房依然只有我孤獨一個,那兩根巨大的紅燭就快燃盡,滴落的蠟油如滴滴紅淚,訴說著它們的幽怨與不甘。
他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