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我多麼落魄,還有一個依靠,無論這世界怎樣殘酷,終究還是就愛。
而瀚暮他的一聲都生活在仇恨當中,許是當初父皇將對我的寵愛分一點給他,許是將他對孃的深情分一點給那個可憐又可恨的女子,許一切就不會如此?
但人的愛總是如此奇怪,說不清道不明,我離開了這座深山,回眸看見娘那單薄的身子在風中顫抖,那蒼白的臉龐,那輕靈的雙眼,她在看著我,她身影是如此孤獨寂寥,她是捨不得我嗎?她是孤獨了嗎?
我很想衝回去,緊緊摟住她,我很想為了單薄的身子披一件寒衣,我很想將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身子摟入懷中,很想溫暖她那顆冰冷而破碎的心。但我沒有這樣做,我閉上眼睛任由雷穗打溼了臉龐,逃一樣離開了這座深山,這座破舊的庵堂,正如她所說:“心若苦,去到哪裡都會苦。”
這個世界還有人讓我孃的心重新甜起來嗎?這個世界還有人給娘幸福嗎?父皇你為什麼就這樣拋下娘,讓她孤苦一生?風兒真的好心痛,好心痛呀!
回到瀚國的皇宮,對著冷清清的宮室,無論穿多少衣服我都覺得冷,手握千軍萬馬,坐享萬里江山,為什麼我的心那麼孤獨?三年了,每晚孤枕獨眠,不知道遙遠的他是否如我一樣?他會不會左抱右擁,忘記我的存在?
我的皇夫是一個單子柔弱的男子,對我一直是唯唯諾諾,我從一開始就對他冷冰冰,我不能讓他有一絲一毫的想念,三年了,他未踏入我的寢室半步,而我也從未去過他的寢室半次,但一個成年男子需要什麼我知道,所有他身邊的女人不少,這只是他與我之間的協議,誰也不知道,在外人的眼裡,我們琴瑟和鳴,羨煞旁人。
聽了孃的一聲的坎坷,瞭解了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我感嘆我娘總是在錯過,錯過了今天,又錯過了明天,而我不也錯過了三年嗎?三年我在堅持什麼?三年我在等待什麼?
我與他今生註定是無緣了嗎?我們註定是遙遙相望此生不見嗎?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為什麼我們彼此相愛此生卻無法相伴相依?這三年我一直迴避與他相關的事情,三年我一直抗拒聽到他的名字,因為聽到後心會更痛,聽後會無奈絕望,三年了我已經有了皇夫,他是否已成駙馬?
三年間,天下局勢,人事變遷我都瞭如指掌,唯獨是他,是我心中一道坎,始終跨不過,始終不想觸及。
一年前狄王退位給其三子狄陌,從此狄國採取了仁政,暫停徵伐,致力於本國國民生計,百姓擁戴,好評如潮,而上一代狄王狄離退位後,不知所蹤,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兩年前滄國皇上因頑疾纏身,無法處理政事,退位給滄國王爺滄天涵,滄天涵稱帝,眾說天命所歸,從此滄國進行了一系列改革,注重國計民生的同時也征伐不斷,開荒拓野,但卻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國之疆域迅速向東西方向拓展,整個國家如日中天,如狼躍高崗,其實攝人。
而我瀚國文人騷客眾多,可惜無開疆拓野的大獎,國家幅員遼闊,可惜人心不齊,這三年我親自選拔人才,致力培養一批武能攻城略地的悍將,文能治國安邦的良才,同時對這十幾年父皇攻打下來的國家實行懷柔政策,讓他們的心逐漸向我瀚國靠攏,而不是活在亡國滅族的仇恨中,把瀚國本土的人移居到他們居住的地方,與他們通婚,消除彼此的差異,讓他們的後代同樣流著我們瀚國子民的血,隔膜在時間的流逝中消失。
滅國的仇恨就讓新生的臉孔來淡化吧,也許如果沒有我的出現,如果不是血脈相連,許我娘不會那麼容易放下仇恨?正因為我身上同時流淌著邊瀚兩國的仇恨,所以我不知道該恨什麼?該恨誰?我也要讓那些歸降我們瀚國的異族無從去恨,不知道如何去恨?恨在新的希望中湮滅。
三年我很少帶兵出征,因為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