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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省得在這裡受這口冤枉氣……原先太太不過衣食住行上剋扣些罷了,後來又要把姑娘許給姓孫的淫徒,今兒個竟然動了手,日後還指不定會生出什麼事來。”說著手不自覺重了些,引得婉玉倒抽一口涼氣,淚在眼眶裡滾了幾滾,險些掉出來。怡人忙吹了吹,手上愈發輕柔。

婉玉道:“這事兒哪能由自己做主,但凡自己能自主了,我早就離開這兒了。”說罷嘆了口氣,低聲囑咐了怡人和夏婆子幾句,又命將摔壞的鼎爐,舊用的軟簾、茗碗等物重新擺了出來。

過了片刻,柳壽峰送完了客又回到浣芳齋來,一入內便見婉玉對著窗子流淚,不由嘆了口氣,在椅上坐了下來。婉玉忙站起來道:“爹爹來了。”使眼色對怡人道:“還不趕緊沏茶。”

柳壽峰見婉玉雙手腫得好似饅頭一般,面色煞白,楚楚可憐,對她的惱意便先去了兩分,咳一聲道:“可曾塗藥了?”

婉玉立在一旁點了點頭。此時怡人端了熱茶和一碟子點心上來,柳壽峰將茗碗舉起,推開蓋碗便喝了一口,茶剛一入口便覺一股腥味兒,又不好吐出來,只得硬生生嚥下,皺著眉道:“這是什麼茶?”

怡人道:“就是姑娘平日裡慣喝的那罐茶葉。”

柳壽峰道:“將茶葉拿來給我看看。”

怡人不多時取了兩罐子茶葉來,捧到柳壽峰跟前道:“這兩罐是上個月供上來的,一罐已經開啟了,一罐還是封著的。”

柳壽峰開啟茶葉罐子一聞,知這茶是沾了魚肉等葷腥串了味道,再將另一罐茶拆封了,發覺亦是這個味道,心裡更怒上三分;低頭一看碟子裡的點心,均不是平時供應主人的上等貨色。他慣是心粗,此刻心裡才有些恍然,舉目一望,只見屋中擺設用具均是半新不舊,房中除了兩隻瓶子竟一色玩器全無,渾不似官家小姐的繡房了。

柳壽峰仍不可置信,冷笑道:“你做這番寒酸模樣給誰看?難道不知過猶不及的道理?”

婉玉一愣,緊接著眼淚簌簌滑了下來,對怡人道:“快將咱們的櫃門和抽屜統統拉開給爹爹看,看看咱們是不是私藏了什麼好東西,平白的不擺出來!”又流淚對柳壽峰道:“這已是女兒用的最好的東西了,爹爹若不信便儘管來搜罷!”

柳壽峰只覺怒髮衝冠,心裡又虧又惱。他先氣惱婉玉不分輕重緩急衝出去落他臉面;後聽了婉玉哭訴,驚聞孫氏如此跋扈,心裡又添五分惱恨;待聽得梅書達一番話,便已將罪魁禍首定在孫氏身上。而今眼見為實,他再按捺不住心頭怒火,“噌”一下站起身便向外走出去。

且說孫夫人送走了吳夫人便來到妍玉的碧芳齋裡,母女倆說笑取樂。不多時守著婉玉的婆子前來稟報。妍玉聽了一驚,道:“孃親,婉

玉那小蹄子果真跑去告狀了!”

孫夫人心裡雖打鼓,但面上冷笑道:“這有什麼打緊?我教訓她佔得了一個‘理’字,況且她不知輕重好歹的衝出去,落了老爺的顏面,這般無法無天,老爺還能再護著她不成?”

妍玉聽孫夫人這般一說遂放下心來,取了繡好的花樣給孫夫人看。孫夫人到底還是不放心,悄悄命白蘋使人去前頭打探,又將花樣子拿起來讚了幾句,忽想起什麼,道:“往後這花樣繡得好不好倒在其次,最緊要的是尋幾冊詩集來看,什麼唐詩宋韻的,先尋著有名的句子背了。回頭我讓你大哥抄幾頁給你,你無事的時候多翻翻。”

妍玉奇道:“看這些做什麼?我雖不太會作詩,但詩詞總是讀過的。”

孫夫人笑道:“你不懂。梅家的太太吳氏出身書香門第,父親是國子監祭酒,極有學識。吳氏雖是個女流,卻有滿腹經綸,反不以為女子學問多是壞事。楊蕙菊因被人稱作是‘才女’,這才得了她的青眼。”說到此處,孫夫人頓了頓,笑得極得意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