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色”好呢?
(廢了他的招子?)
(不可以,那太狠毒了!)
(打斷他一隻手?)
(不能夠,那太可怕了!)
(那就折斷他一隻手指好了!)
(十指痛歸心,斷了手指,一定很痛的了!以後卻教他怎樣拿兵器拿書拿筆?像自己如果少了一根手指,簫便吹不好了。)
張一女思前想後,還是沒辦法下得了手,咀裡只說:“信不信我給點顏色你瞧瞧?”
“信,”少年說,一點也不畏懼,“我看見了,好顏色。”
“顏色?”張一女倒是奇了,“什麼顏色?”
“美色。”少年微笑望著她,用一種俗世稱為深情的眼神而他自己可能根本不帶感情的眼色,“紅顏的美色。”
一下子,張一女臉全飛紅。
“你一定是奸細,不然就是臥底!”張一女芳心如鹿撞,只好不斷地說狠話,“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不可以!”
忽聽一人低叱。
是張三爸。
他緩步走了出來。
他仍負著手,以平時踱步的姿態。
張一女知道他爹爹平時要作重大決定時,已喜歡負手踱步,最近連遭挫折,負手踱步的情形更頻,而且眉皺得更深,法令紋拗得更顯,來回的步子更急密了。
張三爸負手踱步愈頻愈速,她就愈是多憂慮。
如果娘在,一定會好好勸勸爹爹不要這樣子的吧?
(可惜娘已經不在了。)
(不在爹的身邊了。)
張三爸緩步出來,問:“你到底是誰?”
少年仍神色不變,還是那一句:“我姓鐵。”
“如果說你是臥底,為什麼在龐捌布伏好之前,你卻及時通知我防備、指示我們怎樣突圍?”張三爸道,“我雖然敗了,在逃亡,但神智仍未敗亡,我看得出來,兩天前,那個給削了鼻子的人,本來就沒有了鼻子;而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塗了血的鼻子上,致使卻忽略了他只有一隻耳朵。”
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耳:“他只剩下了右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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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女大為詫異:“那麼,他是……他是……”
“是,”張三爸道,“那人就是雄州‘千里神捕’單耳神僧。你當時大概是怕他向我們動手,所以藉為他上血掩飾,扭住了他,我是有注意的。”
鐵姓少年道:“果然瞞不過你。”
張三爸負手望定了他:“‘止戈幫’武解把你推了給我,恐怕另有居心。但你又似無惡意,我也留心著。龐家莊示警一役後,你失蹤了一段時候,好馬不吃回頭草,我以為你是不會再來了,結果又出現了,還驅走了單耳神僧,你究竟是誰?”
鐵姓少年笑道:“我不是馬,況且,有些良駒也會偶爾吃些回頭草的。我沒有驅走單耳神僧,以我功力,也不能三兩下就制伏得了他,我只是告訴了他一些話。”
張三爸在揹負的手放到面前,雙手互插入袖中,橫臂抱時,像冷月的光華一般冷冷瞅住這少年人。
他在等這少年把話說下去。
“我對他說:這件案子我已在辦理中,而且已潛入當成臥底了,發現箇中可能有冤情,為了不要錯拿好人,請再給我一段期間,好作觀察。”少年道,“他大概也覺得你們不是海捕公文裡所說的那種十惡不赦的人,所以勉強同意了,只給我三天期限,要是我還逮不下來,他可要出手了。”
張三爸苦笑道:“單耳神僧的出手一向都很重手。所以他常殺人,很少抓人。但他年紀也比你至少大兩倍,你還有追尋真相的熱情,他可冷靜得很,怎會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