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聲的臉,也不知幾人真心,幾人假意。
最後,他的目光落到了同父異母的弟弟貝里安臉上,貝里安已滿臉是淚。
他的嘴唇微微張了張,彷彿要對這位弟弟說上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慢慢、慢慢的便往門外走去。
他異常冷漠的神情與四周的哀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在他踏出門口的剎那。兩位本來默默垂淚的重臣不約而同地抬起了頭,然後偷偷向對方打了個眼色。
阿蘭斯中部已能聆聽到春天走近的腳步聲,但北部的鳳凰城仍是隆冬時節,天空彷彿正對映出眾神憂鬱的神經,灰得如此深沉,仰望久了,還能從其中看出無數個細點,這些黑夜交錯的細點遍佈整個天空,一直延伸向世界的盡頭。
怒浪呆在庭院中,宮廷人員慌忙、忙碌地在他四周的長廊穿梭,老城主的駕崩將天空那份灰色深深的融入進皇宮之中,周圍的惶恐慌亂令怒浪看起來是這樣的安靜、那樣的無動於衷,彷彿是一尊石像佇立在庭院的中央。
良久後,怒浪才將目光從那片灰濛濛的天空中收回,他忽然想起阿蘭斯北部的一句諺語…“感情就像包袱,你揹負的感情越多,那壓在你肩上的重量就越沉,前進的步伐就越困難”。
他慢慢往外走去,也不管正走去何方,心裡細想著這句話,突然神經質地笑了笑,那個男人終於走了,那自己現在豈不是拋掉了一個異常沉重的包袱,走得更輕鬆了,那該不該為此去慶祝一番?
這樣的自我寬慰令怒浪的心情更沉重了,他神經質的大笑起來,一個從小就綁在身上的包袱,又豈是這麼輕易就能解下來的呢……
哼!”
一句冰冷中蘊涵憤怒的斥責,這少女的嗓音打斷了怒浪的思考。
怒浪微微頓了頓,自己心神不定,信步前進,恐怕已經走進某個敵人的包圍圈了,但他神色依舊漠然,淡淡然地瞥了眼四周,這個院子的長廊並沒有川流不息的僕人,喧譁的哭聲也聽不到了,莫非這個區域已經被封鎖了?
他再抬頭環視院子的上方,八個秀氣逼人的少女,姿態各異地立在圍牆的各個要點上,每人手上都拿著一件不知名的樂器,但論造型而言,倒是頗為賞心悅目。
手提五絃琴的那位少女冷斥道:“克洛諾斯殿下,你的冷血世所罕見,你的父親才剛剛去世,你竟然可以暗自笑個不停,實在人面獸心,禽獸不如!”
怒浪冷冷一笑,他不想解釋,也懶的去解釋,他並不計較這些人如何去看待自己,自他童年開始,曾有一句座右銘烙印進他的心裡…“不需要他們在乎我,我只是天邊的流星一顆”。
這份發自心底的冷笑彷彿滲進了空氣,將森然的冷意擴散向四周,把八名少女的嬌軀幾乎同時一顫,怒浪已從她們顫抖的先後順序,判斷出對方防禦力的深淺,試探出等會突圍的方向。
但他並不著急離開,因為以樂器制敵,在她們身後恐怕就是聖女伊琴娃了,說不定龍魂樊帝靈也會拋下神龍的沉重國事,過來參一腳,沒發現他們之前,切忌輕舉妄動。
那八名少女勉強穩住身形,皆看出同伴臉上的駭然之色雖然她們已十分重視對手,但從未料過,這個敵人竟然強悍如斯,單憑眉宇之間的喜怒便可影響他人情緒,除了伊琴娃老師,還從未見過有人可以做到這樣。
這樣的實力,此人恐怕已是阿蘭斯武者金字塔最頂端的一員,擁有了絕世強者之名。
怒浪再次仰望那片灰濛濛的天空,輕輕感嘆,當不幸的大門開啟時,倒黴的事情肯定會洶湧而來,這或許僅僅是第一件事吧……
他迫使自己將悲傷暫時壓到腦後,靜下心來計算:貝里安並不像是為了皇權而同室操戈的人,那應該是某些有心人越權下令,要誅殺自己這個禍根,那隻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