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開份兒的,不然真的連飯都沒得吃了。
還別說這段時間每天騎車幾十公里,再加上吃的也不好,何向東原本還有些發胖的身體倒是消瘦下去不少了。
劇場這邊生意好的時候一天能有個二三十個人來聽相聲,要是趕上大風大雨這種惡劣天氣,可能就一個人都沒了。
10月27日,北京暴雨。
劇場門口那一塊有點陷下去了,一下雨就是一個小水窪,這場暴雨下的很大,落在地上噼裡啪啦地響,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來往的都是門窗緊閉的車輛。
範文泉瞧瞧外面,說道:“得,天氣預報說這場雨得下到半夜,今天這一天算是白瞎了。”
張文海也道:“我看咱還是早點回去吧,這雨太大了,今兒肯定沒人來聽相聲了。”
範文泉苦笑著點了點頭,道:“唉,咱這兒怎麼跟以前撂地似的,颳風減半,下雨全完。”
張文海長嘆一聲,乾瘦的臉上多了許多滄桑之意,他嘆道:“撂地的觀眾可比咱多,咱們也就是給相聲守墳,這就是一個守墳人的日常啊。”
此話一出,三人都沉默了,氣氛凝重地能把人壓死,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知道這份難言的無力滋味。明明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卻囿於現實連飯錢都掙不出來。
何向東眼睛裡面都是血絲,他看著二位老先生,聲音有些嘶啞:“你們二老先回去吧,這麼大雨也不方便。”
稍稍沉默了一會兒,範文泉和張文海默默嘆了一聲,拿把傘就撐著出門,坐公交車回家了。
何向東獨自坐在劇場裡面,燈也沒開,外面雨很大,他的心很涼。夜幕降臨,何向東孤獨寂寥的身影印在窗戶玻璃上。
到了深夜,雨總算是停了,何向東站起來長嘆一口氣,看見桌子上有一包煙,是範文泉留下來的,為了保護嗓子他從來沒有抽過煙,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突然很想抽菸,有一種莫名的煩躁。
並不熟練地開啟煙盒,從裡面抽出一根菸,找到打火機點著了,卻是隻抽了一口,他的眼淚水都快被嗆出來了。
“咳咳咳咳……”何向東扶著膝蓋一陣猛咳,眼淚都出來,兩眼通紅,他道:“難怪師父不讓我抽菸,原來這麼嗆。”
“去你媽的。”何向東把菸頭往地上狠狠一砸,一腳踩了上去,然後出門拉出腳踏車,在泥濘中前行。
一直騎到郭公莊那一塊的時候,破腳踏車的破輪胎破了,何向東下車看了一眼,發現是被圖釘給扎破的。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何向東苦澀地笑著,拖著腳踏車一步一步往前走。
路上都是積水,沒一會兒他的鞋子已經全溼了,踩著走咯吱咯吱響,很難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了,何向東被絆了一下,積蓄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出來了,他雙手抱起腳踏車就往地上猛砸。
一下,兩下,三下,一直到精疲力盡。
何向東頹然坐在地上,滿心地苦澀,抬頭看見雨後星空如洗,群星璀璨,遠處依然可見北京城內萬家燈火,通宵繁華,而在這條荒涼的小路上卻只有他一個人在孤寂的黑暗中。
“哈哈哈……”何向東蒼涼地笑著:“天大地大,卻沒有我一處容身之地,我會說相聲,我他媽說的比誰都好。”
最後一句話,何向東是咆哮著喊出來的,這一刻,他的內心是很淒涼的,他想過來北京可能會很艱難,但是沒想到會這麼難,就像某人的詩描述的一樣“數載浮游客燕京,遙望桑梓衣未榮。苦海難尋慈悲岸,窮穴埋沒大英雄”。
何向東在泥水馬路上坐了很久很久,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了,後半夜的冷風颳來,讓他有一股刺骨的寒意,他狠狠打了個哆嗦,才從混沌中醒過來。
看著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