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遙被吞下去的饅頭噎住了喉嚨食道和呼吸道像是突然被橡皮筋紮緊了一樣連呼吸動不行。易遙擰開礦泉水的瓶子仰頭喝了幾大口水憋的通紅的臉才慢慢地恢復蒼白。別嗆出的眼淚把視線弄得模糊一片。
易遙擰好蓋子抬起頭已經看不到齊銘和顧森湘的背影。易遙朝教室走去剛走了兩步就突然朝道路邊的花壇彎下腰劇烈嘔吐起來。
胃被扯得痛剛剛吃下去的饅頭變成白花花的麵糰從口腔裡湧出來。這種噁心的感覺讓易遙更加劇烈地嘔吐起來。
後背和手心都開始冒出大量的冷汗來。
從腹部傳來的痛覺像山谷裡被反覆激的回聲漸漸變得震耳欲聾。有一把掉落在腹腔中的巨大鋒利剪刀咔嚓咔嚓地迅開合著剪動起來。
恐懼像巨浪一樣將易遙瞬間沒頂而過。
1o5
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
老師吹出的口哨的聲音清脆地迴盪在空曠的操場上空。帶著不長不短的回聲讓本來就空曠的操場顯得更加蕭索。
跑道周圍開始長出無數細細的蒿草天空被風吹得只剩下一整片乾淨的藍陽光沒有絲毫阻擋地往下照耀。
晴朗世界裡每一寸地面都像是被放大了千萬倍再細小的枝節也可以在眼睛中清晰地聚焦投影。
如果從天空的視角看下來操場被分割為幾個區域有一個區域的班級在踢球有一個區域的班級在1oo米直道上練習短跑而在沙坑邊的空地處散落著幾張墨綠色的大墊子穿著相同顏色運動服的學生在做著簡單的柔韌體操。前滾翻或者跳躍前滾翻之類的。
一個足球跳了幾下然後就徑直滾進了草叢裡人群裡一片整齊的抱怨。隨後一個男生從操場中央跑過去撿球。他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珠在陽光下變得很亮。
易遙坐在操場邊的臺階上經過了之前的恐懼易遙也不敢再有任何劇烈的動作所以以“痛經”為理由想體育老師請了假。儘管眼下已經沒有了任何不適的感覺一個小時之前像要把整個人撕開一樣的劇痛消失得無影無蹤。
春天永遠是一個溫暖的季節。氣流被日光烘得出疲倦的暖意吹到臉上像洗完澡之後用吹風機吹著頭。
易遙在明亮的光線裡眯起眼於是就看到了踢球的那群人裡穿著白色T恤的顧森西。他剛剛帶丟了腳下的球看樣子似乎有些懊惱不過隨即又加跑進了人群。
易遙看著顧森西也沒有叫他只是定定地看著他白色的T恤在強烈的光線下像一面反光的鏡子一樣。
易遙收回目光低下頭看著面前自己的投影。風吹亂了幾縷頭衣領在風裡立得很穩。
其實也並不是多麼熟悉的人卻還是微微地覺得心痛。但其實換過來想的話也還好是不太熟悉的人如果昨天遇見自己的是齊銘那麼這種傷心應該放大十倍吧。不過假如真的是齊銘的話哪裡會傷心呢可以很輕鬆地解釋甚至不用解釋他也可以知道一切。
易遙想著揉了揉眼睛。身邊坐下來一個人。
大團熱氣撲向自己。
易遙回過頭顧森西的側面一半在光線下一半融進陰影裡。汗水從他額頭的劉海一顆一顆地滴下來。他扯著T恤的領口來回扇動著眉毛微微地皺在一起。
易遙把自己手中的礦泉水朝他遞過去顧森西沒說什麼伸出手接過仰頭咕嘟咕嘟喝光了裡面的辦瓶水。
易遙看著顧森西上下滾動的喉結把頭埋進膝蓋上的手心裡哭了。
男生準備著體操練習女生在隔著不遠的地方休息等待男生練後換它她們。
齊銘幫著老師把兩床海面墊子疊在一起好進行更危險的動作練習。彎下腰拖墊子的時候聽到班裡同學叫自己的名字抬起頭來看見幾個男生朝著一邊努嘴不懷好意地笑著。齊銘回過頭去看到站在邊上的顧森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