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東流著口水笑了,這孩子也是沒治了。
話不多說,何向東也趕緊換上師父給他專門做的那件青色大褂,換上一雙嶄新布鞋,這一老一少看起來很有幾分傳統儒雅的味道。
方文岐把何向東拎到二八加重版腳踏車後座上,他在前頭蹬了起來,往縣城裡面奔去,接他的師弟和師侄。
這爺倆縣城裡面的車站等了好幾個小時,這年頭的汽車也沒個準點,一直到了下午那輛中巴車才姍姍來遲。
方文岐和何向東就推著腳踏車等在車子的下門口,兩人伸長脖子在張望著,方文岐一雙大手緊緊攥著車把手,臉上滿是期盼的表情,不管嘴巴上說的有多麼不屑一顧,內心還是特別相見這位多年不見的師弟的。
終於,人來了,車子上面同樣下來一老一少,兩人都是穿著棕色西裝,打著領帶,看起來特別……特別風。騷,恩,這是何向東的評價,方文岐也是這麼說的。
何向東的師叔叫範文泉,在北京曲藝團工作,是方文岐的親師弟,兩人跟著一個師父學藝的。這位師叔今年也五十來歲了,但是人看著特別精神,紅光滿面的,還有些發福,完全不像方文岐這副又幹又瘦的老頭兒模樣。
範文泉的徒弟叫郭慶,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兒,一個小分頭梳的油光發亮的,他比何向東更高更壯,頭抬得也更高,看起來特別欠揍,恩,何向東的原話。
範文泉下了車來,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那裡的方文岐,趕緊往前小跑了兩步,臉上滿是激動的表情,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頓時就放慢了腳步,慢慢踱步過去,還微微揚起頭,擺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見狀,方文岐也立刻收斂了臉上激動期盼的表情,老臉往旁邊一擺,做出一副更為不屑的表情。
這倆老頭變臉一流。
範文泉走到方文岐身邊,說了一句:“喲,師哥,您這幾年可顯老啊。”
方文岐也說道:“那可比不得你們,天天好吃好喝伺候著,我們這些民間藝人有個上頓沒個下頓的,能不顯老麼。”
範文泉笑笑,沒有反駁。
方文岐看了何向東一眼,何向東微微點頭,表示明白,然後立刻上前,恭恭敬敬給範文泉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大聲喊道:“師叔好。”
範文泉眼前微微一亮,低頭看了一眼跟前這孩子,又抬頭問方文岐:“師哥,這孩子是你徒弟東子吧。”
方文岐微笑點頭。
範文泉笑得也很開心,趕緊扶起這孩子,微微發胖的臉龐笑得跟彌勒佛似的,道:“東子,來,讓師叔好好看,呀,這孩子長得真靈醒,來,師叔有見面禮給你。”
說著,範文泉從兜裡拿出一個紅包來,遞給何向東。
方文岐臉有點黑,他可沒準備什麼見面禮。
何向東也沒立刻接過來,扭頭看師父,他也不知道該不該接受師叔的見面禮。
方文岐咬咬牙,一點頭,送上門的錢憑啥不要啊。
得到師父的暗示,何向東立刻喜滋滋地接過來,放進自己的袋子裡面。然後這孩子又走到那個豎著中分頭的師哥身邊,又是一個深鞠躬,大聲喊了一句:“師哥好。”
郭慶頭往上一揚,嘴裡發出一聲“哼”,傲嬌地想讓你打他。
“郭慶,你師弟叫你呢。”範文泉沉著臉說了一聲。
郭慶這倒黴孩子這才說了一句:“師弟好。”然後走到方文岐身邊,微微一躬身,喊了一聲:“師大爺好。”
方文岐看了看眼前這個傲氣的小男孩,應了一聲:“小傢伙,你好。”然後似笑非笑地瞥了範文泉一眼。
範文泉臉當時就掛不住了,沉聲說道:“還有沒有一點禮數了,你看看你師弟多懂禮數。”
郭慶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