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是不會當場就宣佈的,所有人都是提心吊膽的,演出再順利的演員也不敢掉以輕心,誰也不知道最終會發生什麼,春晚就是一個大坑,很多人被埋了都不知道因為什麼。
侯三爺和何向東的節目上午十點就輪到了,這一次審查小組有七個人,也有上次的幾個熟面孔,但不多,上次的那個小組長現在已經變成普通組員了,新組長換成了一個級別更高經驗更豐富的老油條了。
這位老油條顯然沒有之前那位小組長好說話,儘管來的是侯三爺,但他依然是板著臉,做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說了一句“準備好了就可以開始表演了”,之後便再也沒有說話了。
侯三爺也一點不在意這位新組長的態度,他參加過很多次春晚的審查,他知道審查越往後這些人越嚴,到後面幾次審查那就真是冷麵無情了,甭管你是多大的腕兒,在審查組面前都得趴著。
為了最後的節目這幫人算是殺紅了眼,只要是你的節目有一點瑕疵,這些人就會一遍遍讓你改,有的甚至在快終審的時候又把你整個節目推翻了,要求你在幾天之內弄一個更好的,不然就直接拿掉。
好多大腕兒審查到後來都被逼瘋了,好多女演員到後來都是一邊哭著一邊改著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侯三爺當年是親身經歷過這種恐怖的壓力的。
有句話說的很好,叫做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想上春晚不脫幾層皮是不可能的。
這一次還是何向東逗哏,侯三爺給他量活,爺倆上了臺把最後改好定稿的相聲又說了一遍。
新組長是第一次聽,這人聽得很認真,他面前放著的是列印出來的相聲本子,他是一句話一句話對著看過來的,眼神也一直很嚴肅地盯著臺上兩人。
老大都這麼嚴肅了,旁邊那些人也不敢笑,但是這段相聲的確不錯,何向東也加了不少新包袱進去,在小劇場裡面的反響還是很不錯的,這些人也一直憋笑憋得很辛苦。
最後演完了,新組長也只是伸了伸手,說道:“演完請退場。”
何向東和侯三爺也遵照演出規矩,衝著眼前這幾位板著臉的觀眾一鞠躬,便走了出去。
何向東邊脫大褂邊說道:“師叔,我說這新組長可夠兇的,剛才愣是沒笑一下,盯著我的眼神就像是要把我扒光了似得。”
侯三爺呵呵笑了幾聲,說道:“這人有個外號叫做冷麵閻王,每年審查都有他,是個老審查員了。這人永遠是板著一張臭臉,搞得好像所有人都欠他錢似得,有些剛來衝擊春晚的演員見到他這張冷麵都嚇得不知道該怎麼表演了。”
“春晚的工作組還特別喜歡用他,就是想讓他來嚇人。理由也很簡單,你要是連這關都過不了,那還怎麼上春晚,那可是面對十幾億人的直播啊。”
何向東頷頷首,春晚工作組這樣做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說相聲的要求有狀元才英雄膽城牆厚的一張臉,這句話放在整個藝人行內同樣適用。
你既然是要站上臺演出的,膽子不大,臉皮不厚,那怎麼能行?
何向東是從小撂地出身的,九歲就登臺賣藝了,這張臉早就比城牆還厚了,只要他站上臺,他就一定能控制全場。
這不是說大話,而是他十幾年的演出經驗賦予他這樣充足的自信,他有把握應對一切突發事件。
兩人聊著笑著往外走,心情都比較輕鬆,演出之前心裡還懸著的,現在演完了就輕鬆多了。
兩人都相信他們的這段相聲是能過二審的,侯三爺還說這段能一直衝到四審,但四審過後就說不好了。
因為到那後面的變數就太大了,審查組隨時有可能會提出新的要求,甚至有可能要求整個本子推翻重來,那個時候演員的壓力會變得特別大,現在根本不算什麼。
何向東和侯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