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也在旁邊。
崔瀚心裡發怵,匆忙對沐青天行了一禮後就頭也不回地逃開了。
沐青天回頭哀怨地看著朱敬守,說:「你把他嚇跑了。」
朱敬守無辜,說:「他自己跑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崔瀚不敢留在縣衙,生怕被慶王逮了,出門逛著逛著,又來到了南市的豆花攤。
「誒呦崔大人,您英武。」
「這不是崔大人嗎,快進來坐坐,吃兩碟牛肉。」
南市的百姓對崔瀚更加殷勤了,只因為剿匪的故事也有崔瀚一份。書生把他寫成是沐青天的左膀右臂,剿匪的大功臣。
「您去了好些天,阿顏姑娘也沒來。」
「怎麼,阿顏姑娘沒跟您一道嗎?」
景還是同樣的景,可惜物是人非。阿顏的豆花攤還在那裡,一點兒變化都沒有,甚至被好心人打掃得乾乾淨淨,就等她回來。
崔瀚鼻尖發酸,隨手掀開一個凳子坐下。
再沒人給他做豆花吃,給他加多多的花生碎和糖,對他笑,讓他別吃那麼急。
隔壁攤的老闆見崔瀚坐在桌前一動不動的,端了碗豆花走過來。
「大人,吃碗豆花吧。」
崔瀚錯愕地抬起頭,又失落下去——不是阿顏。
想想也是,嚴勛禮還在大牢裡關著,怎麼可能到這裡來給他做豆花。
「謝謝。」崔瀚勉強扯出個笑來,挖了勺豆花送進嘴裡。
還沒嚥下去,他猛地站起來追上已經回到自己攤位的老闆,滿臉不可置信。
「這豆花是誰做的?」
老闆被崔瀚掙扎的表情震住,結巴道:「回,回大人,是草民做的。」
「不可能!」崔瀚拔高聲音。
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嚴勛禮做的豆花的味道,與別家的都不同。
「十幾天前,阿顏姑娘交給草民一個配方,說如果將來見到大人您,就做碗豆花給您吃。」攤主連忙說,還從口袋裡掏出皺皺巴巴的紙。
「您看,配方。」
崔瀚雙手顫抖,從攤主手上拿下紙條。的確是嚴勛禮的字跡,娟秀卻不失力道。
嚴勛禮不是打算把他囚禁在山上嗎,為什麼會留下豆花的配方!!
「誒,大人!豆花!!!」攤主目瞪口呆,舉起手對著崔瀚的背影大喊。
那個混蛋,笨蛋!崔瀚邊跑邊抹眼淚,手裡緊緊攥著紙條。誰要吃別人做的豆花,他只要吃阿顏的豆花!
跑過巷子拐角時,一個衣著破爛的小乞丐突然衝出來,跟崔瀚撞了個滿懷。
「你沒事吧?」崔瀚揉揉屁股,站起來想扶小乞丐。
誰知道那小乞丐看了他一眼,扭頭就跑。
「誒!」
小乞丐欻地一下就溜沒影兒了,崔瀚撓撓頭,沒再管,繼續往縣衙趕。
沐青天等啊等,遲遲沒有等到神秘人的訊息。
「你說,他會不會已經察覺到了?」沐青天擔憂地說。
「不可能。」朱敬守果斷道,「李廣敢當著我的面給你下藥,就說明他對自己的藥很有自信,認為我們絕對找不到解藥。」
「那他怎麼還不派人來。」
「別動。」
朱敬守看著銅鏡裡滿頭小辮兒的自己,苦笑著說:「卿卿,還沒辮完嗎?」
沐青天撩起他的一縷頭髮,乾淨利索地繞圈打結,纏在另外一股上。
朱敬守看他的動作就知道他還沒辮完,只能閉嘴,繼續瞧著銅鏡中模糊的沐青天。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一句詩。
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銅鏡中,沐青天微微低頭,認真用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