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鼠撿起團餅，正準備往自己的洞府鑽，扭回頭，又衝她瞅了瞅，忽然道：“你也是來找神尊的？”

阿紈頗為驚喜，沒想到山上的一隻老鼠都能為她提供線索，也顧不上害怕，蹲下身就頻頻點頭，“是啊，你能告訴我，哪裡可以找這位神尊的嗎？”

小老鼠哼哼兩聲，長長的嘴筒子上的皮都皺了起來，它放下團餅，用前爪搓了搓兩隻耳朵，“神尊最討厭你們這些凡人了，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所以你是真的認識神尊？”

小老鼠昂首道：“識得又怎樣。”

阿紈立刻滿臉好奇，“那麼神尊真的如傳聞中法力無邊，無所不能麼？”

小老鼠把兩隻前爪虔誠地合在一起，道：“當然，神尊可是孤身度過了洪荒的古神，擁有五行之力，眨眨眼睛都能改變天地永珍……”

“洪荒？這麼久？”阿紈驚呼。

小老鼠得意，彷彿那是它的豐功偉績。

“那他一個神就不會寂寞麼？”阿紈望著雨幕裡的蔥蘢綠意，像是已經看見了神尊那亙古不變的身影，“這仙山也太寂靜了些。”

小老鼠立刻改變口吻，尖銳指責道：“這都要怪你們這些貪得無厭的凡人，神尊先前是幫過不少的人，可是他們卻企圖傷害神尊……神尊再也不會相信你們了！”

“怎麼會？我們只是想要神尊伸以援手，幫幫我們……”阿紈立刻嚴肅否認，慎重道：“我們是不可能傷害神尊的。”

阿紈又請求道：“我把我僅剩的乾糧都給了你，禮尚往來，你能不能給我指一條路？”

小老鼠盯著她看了半晌，快速劃拉了四隻腳，衝到雨中，站起，用前爪指著一個方向，戲謔道：“你看見那邊的陡壁了嗎？若你能爬上去就能找到新的路，興許就又機會見到神尊。”

阿紈看向被密集雨水遮掩下的陡壁，那兒高不見頂，望不到盡頭。

“不過，我可要提醒你，以凡人之軀，是不可能爬上去的。”小老鼠往咯吱窩裡夾了半塊餅，手裡舉著另一塊，匆匆往洞府裡鑽，就怕自己多待一會就會多嘴。

雖然這個人類送了它一塊糕，但是也不代表她一定是個好的。

所以它給出了個讓她

知難而退的選擇。

可是阿紈卻不是那麼容易輕易放棄的人，等到雨停她就往陡壁的方向走去，一路的泥濘讓她行走困難，但真正到達陡壁前時，才知道那些泥巴地不值一提。

難怪這麼多年也沒有幾個能夠真正找到神尊，原來尋常的山路根本到不了。

阿紈仰頭觀望。

陡壁雖高，但好在從上面垂下來許多藤蔓，阿紈試著拽了拽，許是因為都是些老藤，故而十分牢固，倒是可以一用。

“南星南星，你快去看那個人類，她真的不要命了！”

小小的洞府裡鑽出一隻毛茸茸的小獸，它伸了個懶腰，睡眼朦朧，“什麼人類？”

樹枝上垂下一條嘶嘶吐著信子的碧蛇，口吐人言，“就是給你吃團餅的那個人類，她聽信了你的話，已經爬到一半了……嘶嘶，若這個人類死在這裡，你等著被神尊責罰吧！”

雖然神尊不喜歡人類，但也從不輕易傷他們的性命。

那叫南星的小妖果然嚇得“吱”了聲竄出去，直起身，折過脖頸往上看，只見峭壁上那少女的身影都快小得像個芝麻點了。

它用力跺了幾下腳，大喊：“怎麼有人這麼蠢笨呢！不行！我得去找神尊！”

阿紈用兩塊帕子分別纏住左右邊的手掌，攀著一枝老藤枝往上爬，她以前採藥的時候也去過各種險要的山峰，還有比這處還要困難的，只是都沒有這處高罷了，高得像是山自己還在生長一般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