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宿舍,上馬車時,狄韻開口說:“安荑,剛剛你說,沈凡受的傷挺嚴重?”
“是。”安荑坐上駕駛座,一面輕抖韁繩一面說:“雖然他以光靈之術壓抑下來,外表看不出,但似乎傷勢不輕。”
那老渾蛋飄起來快得嚇人,居然有人能在歲安城中傷到他——那刺客當真戴著暗神之鏡?會是哪兒來的?誰會幹這種事?
狄韻思索的過程中,安荑一直安靜地策馬緩馳。城內有一所培訓醫官專用的軍醫院,雖然沒有圓足醫院這麼有名,也是歲安城內有數的大醫院之一,距離司令部當然也不算太遠,只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兩人已經抵達。
當狄韻下車時,安荑忍不住說:“韻小姐。”
“嗯?”狄韻微笑轉頭。
“燕仙阿姨和沈凡本來就認識嗎?”安荑終究還是忍不住想問。
狄韻笑容微斂,轉頭說:“你看到了什麼嗎?”
安荑遲疑了一下才說:“他們兩人,好像很熟很熟的朋友一般,燕仙阿姨……很少和人這麼親近。”
狄韻想了想,低聲問:“還有呢?”
狄韻越問,安荑越是不安,她嚥了一口唾沬,這才有點乾啞地說:“我看到燕仙阿姨握著沈凡的手,靠得很近說話,看來……很關心他。”
“你剛不是說……我媽要你出去等候?”狄韻說。
“這是燕仙阿姨叫我出去前看到的。”安荑低聲說:“我後來進去稟告事情時,燕仙……坐在沈凡床旁,雖然很近,倒沒有什麼接觸。”
看到的時候是這樣,沒看到的時候呢?還敢說兩人沒關係!既然如此,那個叫什麼“真”的女人又是怎麼回事?那渾蛋原來也是個花心老頭!狄韻暗暗咬了咬唇,在心中罵了幾句,這才回頭微笑說:“這事晚點再說,我們先去見清嬿。”說完轉頭,領著安荑往醫院大門走去。
卻說留在屋中養傷的沈洛年,雖然知道晚些時候狄韻八成又會來找自己算帳,這時倒也沒空為此擔心,此時總算安靜下來,得快點兒把傷治好,否則那蒙面女子萬一回去越想越火,又跑來找人洩忿,自己可打不贏。
仔細算算,除了第一道手臂上的傷口之外,身體上還有四、五道劍傷,靠著每日有限的光靈之術和那微弱的道息,一晚上恐怕是治不好,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這麼過了幾個小時,隨著天色漸漸昏黑,趴在床上的沈洛年背部傷口表面也緩緩地收合,直到傍晚時分,門口那兒突然傳來敲門聲,一女子聲音從門外傳來:“沈凡長官?”
又是女人,自己最近跟女人特別有緣分?不過這聲音倒是沒聽過。
可是安荑走之前,把那扇破門塞得緊密,緊緊靠在門框中,裡面看不到外面,外面也瞧不進裡頭,沈洛年正在治療,不想爬起,當下裝睡不理會。
怎知那人不死心,又敲了敲門,這兩下大力了些,門再度往內翻倒,轟隆一聲又砸在地上。
怎麼又來了?沈洛年苦著臉轉頭,卻見門外站著個頭髮束在腦後成髻,戴著一副方形木框眼鏡的妙齡女子。她穿著一身剪裁合身的長袖白衣裙裝,上身披了件紅色外袍,身側背個方盒,正吃驚地睜大眼睛說:“這門……”
“怎麼了?”“怎麼了?”門外四面傳來呼喝,又有不少人衝出門外檢視。
“對不起、對不起。”女子四面鞠躬,有些慌張地說:“我不小心弄倒了門。”
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眾人瞪了兩眼,看女子楚楚可憐的模樣也不好多說,又慢慢散開。
按道理來說,沈洛年門窗毀損,人又受了傷,若是其它軍官,早該有朋友過來協助搬遷或照顧,但沈洛年在這兒住了十天,對人一直愛理不理,雖然一開始因為他“神醫”的身份,頗有些人願意對他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