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沈洛年,葉瑋珊驀然想起百年前的往事,心中無端端生起一縷柔情。
“怎麼了?”沈洛年看葉瑋珊發愣,揮手說:“不想說也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懂。”
“不是。”葉緯珊回過神,微笑說:“洛年,你也是那個時代長大的,你覺得民主是怎麼回事?”
“不就是分成幾個政治團體,你批評我、我鬥爭你嗎?”沈洛年哂然說:“反正敵對政黨說的都是錯的,把力量都耗在內鬥上,最後卻什麼事都做不了。”
“這是缺點,但是優點呢?”葉緯珊微笑說。
“優點?”沈洛年抓抓頭說:“不知道耶。”
“就是自由。”葉緯珊說。
“自由?”沈洛年不大明白。
“往往等到失去了,才知道自由的可貴。”葉瑋珊說:“比如說,批評國家最高領導人這種自由。”
“這有什麼奇怪的嗎?”沈洛年迷惑地問。
“當年的臺灣,這確實是很正常的事。”葉瑋珊說:“只是你不知道,當時有些自稱民主的國家,其其實沒有這種自由,在那種國家裡面,所有人口中的領導都是英明睿智偉大的。”
“唔……聽起來很噁心。”在臺灣長大的沈洛年,早已習慣聽到總統無能,總統貪汙,總統愚蠢之類的說法,當然,自己信不信又是另外一回事,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培養自己的判斷力是最基本的事。
“還有呢,比如批評時事,比如譴責暴力、罪惡,比如議論政務……也許我沒法讓人民免於恐懼、免於匱乏,但至少要保留”表達的自由“。”葉瑋珊說:“四二九之後這百年來,人類在妖族環伺之下艱辛求存,非集權不能快速應變……未來會如何誰都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恢復民主我也不敢說,但至少這些珍貴的東西,在我還有能力的時候,我要儘量保留著。”
沈洛年恍然大悟說:“所以你一直不準人動報社?”
“對,表達的自由,最容易顯現於媒體。”葉瑋珊說:“媒體固然常常譁眾取寵、以偏概全、報憂不報喜,但也是很重要的監督機制。在我管治之下,只要他們報的是事實,就沒有人會動他們,這樣有權、有錢的人,行事上多少都會有顧忌……洛年,若今日我讓小韻或清嬿其中一人接下我的職務,你覺得報社還會存在嗎?”
“呃?”沈洛年想起狄韻等人幾次的言論,吐吐舌頭說:“好像有點危險。”
“正是如此,集權者只知自己方便,往往不明白這些自由的可貴。”葉瑋珊說:“不過她們都是聰明的孩子,分權後彼此牽制,就會發現媒體的好處了。”
“哦……”沈洛年已經有些頭痛了,乾笑說:“你覺得這樣比較好,就這樣吧?”
葉瑋珊卻不打算放過沈洛年,她決定趁這機會好好對沈洛年說清楚,否則這能一瞬間砍殺十三高階妖仙的少年,日後萬一突然看哪個人順眼,心血來潮決定讓那人當皇帝怎辦?何況這傢伙又有一副橫眉冷對千夫指的脾性,可不在乎與所有人作對。
不過太複雜的說法,他卻也懶得聽……葉瑋珊沉吟說:“洛年,你還記得我們當年在臺灣的生活嗎?”
“當然。”沈洛年聳肩說:“我又不像你們真的過了百年,四二九對我來說,只不過是兩、三年前的事啊。”
這樣更容易解釋了。葉瑋珊微笑說:“若有人讓你搬到另一個地方,那兒不能批評元首、不能隨意在網路上觀看其他國家的訊息、遇到不平處不能抗議、看到討厭的官員不能破口大罵,某些明明正常的字詞、成語,卻因為上位者自己不健康的聯想,而不準所有人使用……”
“那是什麼爛地方?我才不去。”沈洛年瞪眼說。
“但那種地方,各方面都可能比臺灣更有效率哦。”葉瑋珊說:“而且若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