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幾年後的一天晚上,範曉蓁不知道給誰打聽到了他的號碼,陳荀接起來時哭哭啼啼的說自己被渣了,現在不敢回去,無家可歸。
陳荀當時正在白金瀚試駕新車呢,一聽這話,直接就坐起來了,很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你要相信一回生,二回熟,慢慢的你就會習慣了,還有,咱們真沒血緣關係,以後這種事別再打擾我,我怕小莎誤會。”
“小莎是誰?”
“忘了。”
結束通話電話,陳荀樂不可支。
他真不覺得意外,買得起新車的,一般人也不會去二手市場淘寶,最多也就興趣使然,稍微體驗下。
這是兩人的最後一次交集。
自此之後,陳荀便只能偶爾在聚會上聽到這個名字了。
唉,俱往矣。
“咳!”
又是一聲提醒,這次是從後門傳來的。
馬上就要高考了,詹光燦對班上的管教也放開了許多,可看著少年迷迷糊糊的醒來,東張西望,眼神迷茫,好像還在睡夢中一樣,頓時火從心起,更多的還是怒其不爭。
這麼響亮的早讀聲,你是怎麼睡得著的啊?
“陳荀,還沒睡醒是吧,跟我來辦公室!”
中氣十足的怒斥令得陳荀回神,挪開凳子在孫峰胳膊上的肥肉掐了一把,看著他疼得牙花子都快齜出來了,陳觀腳底抹油,趕緊從後門開溜。
高三的數學辦公室在三樓盡頭,廁所的斜對面。
從十七班出來,一路聽著走廊兩邊班級比賽似的洪亮早讀聲,陳荀拐角進了男廁。
冰冰涼涼的自來水打在臉上,牆面瓷磚很光亮,雖然遠不如鏡子清晰,隔得近了卻也能勉強看清模樣。
一頭短碎,高大帥氣,一如既往!
範曉蓁雖然浪,可在這一屆也算是個小校花,陳荀能夠在一眾追求者中脫穎而出,和她拉扯四五年,可見其含金量。
顏值不是絕對因素,但絕對是不可或缺的因素。
“高三,一二年,真的回來了!”
盯著牆上的人影,陳荀眼神透亮。
隨即,又是心有餘悸。
“我他媽一個旱鴨子,大腦充血小腦打鐵了,居然敢下水救人,我都沒發現我這麼高尚?”
陳荀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他從沒感覺自己是好人。
相反,每次賢者時間自省吾身都羞愧難當。
小時候的陳荀還是挺聽話的,一直都是別人家的孩子,學習好,有禮貌,家裡獎狀縫起來都夠蓋著過冬了。
直至青春期的叛逆到來,父母離異的影響越來越大,他從家長眼中的乖小孩,漸漸成了問題少年,並且以卓越的天賦,迅速在這一批人中遙遙領先。
在同齡人眼中,這個傢伙好拽,好耀眼。
可家裡的老陳,失望和愧疚卻是越來越深。
每每回顧,陳荀都很慶幸自己進了茚旺高中,這座縣內管理最為嚴格的學校,哪怕自己沒花太多心思在學習上,依舊是讓他穩穩過了二本線。
這是真才實學,和充滿了僥倖因素的同桌孫胖子含金量天差地別。
上一世的陳荀,大學時期時期依舊沒能‘改邪歸正’,去了外省才發現,外省也一樣索然無味,於是,小說,遊戲,資助漂亮女同學,便差不多佔據了全部的大學生活。
好在是老天爺賞飯吃,除了最後一個愛好穩定送圓子,前兩個愛好都讓陳荀賺了不少。
看小說看到書荒,隨後自己提筆入坑,誰曾想還挺有天分,就這麼拿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自此之後的幾年大學生活,陳荀都是班上最靚的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