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襯衫,外頭還套著毛坎肩呢。
“那……小誠斯亮他們你也見過了?”
“見過了。”
許懷勐這下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要不我讓你胡叔再給你找套房子?那地方都是熟人,人多嘴雜的,怕不清淨。”
他是護著她,怕她在院裡挨欺負,霍皙脾氣倔,又不想讓許懷勐再為自己操心,便說:“現在住著挺好的,不用麻煩胡叔。”
爺倆都是個悶葫蘆,一個問不出口,一個心裡明白,都揣著自己的主意。
許懷勐長長嘆氣:“其實不搬出去也好,你一個人在外頭我反倒不放心。要是真想在外頭住,也不租,看中了什麼地方告訴胡仲,他給你安排。”
恰逢屋裡有勤務員出來叫許懷勐用早餐,許懷勐撐著桌子站起來,問霍皙:“早飯吃了嗎?”
霍皙還沒開口,他緊接著說:“吃過了就再陪我吃一點。”
他心情不錯,笑著站起來,難得有了精神:“廚房熬得小米粥很好,你喝喝看,很養胃。”
許懷勐在京山這兒住了有幾個月,一直照顧他的勤務員見他帶了人來,以為是客,忙去備餐具。
許懷勐溫厚一笑:“不用那麼講究,我親閨女,給她拿副碗筷就行。”
勤務員哦了兩聲,趕緊去廚房又添了兩個小菜。這許懷勐平時住在這兒來探病的都是工作往來,家裡人很少見,他前妻聽說早些年沒了,就留下一個兒子,爺倆關係還不太和睦,偶爾來過幾次都要把人氣的夠嗆,冷不丁冒出來個女兒,大家驚奇,一時都偷偷看了霍皙兩眼。
父女兩個在桌上吃飯,很少交談,霍皙低著頭,一隻手把頭髮攏在耳後,拿著小勺很認真,喝粥就是喝粥,許懷勐喜歡看她吃飯,身子單薄就該多補補,期間他拿筷子給她夾了兩片筍,原打算放到她手邊的碟子裡,對上霍皙的視線時又停頓了。
“哦,我忘記了。”許懷勐慢慢放下筷子,歉然一笑:“別把病氣兒過給你。”
人老了,有些事情畢竟是討年輕人嫌的。
見許懷勐想極力討好自己神色,霍皙無聲把碟子往他手邊推了推。許懷勐把停在空中那兩片筍落下,緩聲和藹道:“這次回來就不要走了,房子裡還缺什麼你告訴我,要是想上班就接著去,不想上班就唸唸書,好好休養一段,前陣子有人跟我介紹說外語學院這些年發展的不錯,你媽媽也是那裡畢業的,你還想再學,回頭我讓人送你過去?”
霍皙沉默幾秒,搖頭:“不學了,好多年不碰,撿不起來了,現在在報社挺好的。”
“隨你,不學就不學罷。”
雖是這麼說,許懷勐心裡還是一陣惋惜,這孩子像她母親,蠻有說語言的天賦,要不是當年……自己真真是把她給毀了啊。
父女兩個難得見一回,許懷勐對霍皙有愧,自然是把什麼好東西都緊著給她,平常別人來探病送的補品,燕窩,他讓勤務裝了兩大箱,怕霍皙不要,直接讓人送到胡仲車上,胡仲在車邊抽菸,見人大包小裹的出來,心裡直樂。
得,看這架勢,八成父女倆談的不錯。
臨走前,趁著許懷勐去廚房忙活找東西的功夫,霍皙逮住機會跟照顧他的勤務阿姨說:“阿姨,天熱了,過幾天您把他入春的薄衣服找出來換上吧,麻煩您了。”
吃過飯許懷勐送霍皙出去,父女倆沿著湖心長廊一起往外走,期間他又斟酌看了這個女兒一番,說年紀,二十五六,老大不小的,長相不錯,隨霍夢狄,偏偏眉間那抹颯爽英氣和自己有幾分像,可惜來了北京他沒給照顧好,學業學業沒念完,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人,最後還弄得了這樣的地步。
如今,人在身邊,低眉順眼的,和之前倒也沒什麼不同,偏偏原來那股子生氣沒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