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雲衣袖一拂，淡然疏離地說道，“起來吧，你無需多禮。我和內子游山玩水，不喜歡身邊多一個人。”他已經見慣這種“無以為報”的報恩方式了。

優美的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意，他對雪華道：“說了這麼多話，你口渴不？我們去酒樓喝兩口茶。”雪華熱心助人，他不覺得她是在惹麻煩。

“嗯。”雪華髮現自己雙手撐成茶壺狀，好似潑婦，連忙放下手，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矜持地朝原本要去的酒樓走去。

“公子，夫人，那麼小女子來世結草銜環以報你們的大恩大德。”孝女見夏凌雲很淡漠地拒絕，便對著他們夫妻的背影再次叩頭。

圍觀的人群紛紛讓開，有人好心地叫道，“公子、夫人，你們還是快點走吧，馬大爺人多勢眾，還可以調動官兵，你們打不過他的。”

夏凌雲朝著那提醒他的人拱拱手，微笑道，“謝謝老人家提醒，我知道了。”他目光沉凝，笑容平靜，奇異般地安撫了別人的擔憂。

○○○

夏凌雲要了一間雅座，點了幾個雪華愛吃的菜，然後吩咐店小二上菜時不要進來，在外面敲門就行。

“雪華，你好像很想會會那個馬大爺。”他笑道，將倒好的茶放到雪華面前。

雪華摘下帷帽吐吐舌頭，俏皮道，“空閒著也是閒著，教訓一下那馬大爺可以增添一些生活樂趣。”

“麗兒肯定就是像你這樣惹是生非的。”夏凌雲恍悟道。如果麗兒也是這樣的惹是生非，林雲帆根本不會約束她。

“哈，也許是吧，我們是姐妹。”雪華嬌笑道，拿起茶杯，先聞聞氣味，確定還湊合才喝了兩小口。

夏凌雲微微合上眼，放開神識感應周圍。他和雪華初相遇時，他神識外放之後能感應以自己為中心點方圓十里的所有事物，現在，他靜下心來神識外放，能感應方圓四五十里的所有事物。他今天不需要感應那麼遠，他只需要感應這座城，瞭解城眾人正在議論什麼。

雪華知道他此刻在做什麼，也不打擾，只靜靜地喝茶。

夏凌雲用神識感應著，從酒樓開始往周圍擴散。

二樓隔壁斜對面，兩名男子喝酒聊天，聊的話題不是他想要的；一樓大客堂，十幾名酒客，掌故和店小二忙著招呼客人，其他小二端著盤子送酒菜；酒樓外，行人來往……

原本空地上，那孝女已經央求人幫忙買棺材了，正在為去世的父親洗臉梳頭。

遠處，東北角一戶人家有小小靈力波動，他關注了一下那邊，發現靈力波動來自一隻狸貓。那趴在一戶老太太膝蓋上的靈貓似有所感覺，突然驚慌了起來，四處張望。它的主人連忙安撫它。

不成氣候的狸貓，也就四五十年修為，沒有人指點，很快會老去，或者成為其他成精妖怪的食物。

夏凌雲放過那隻靈貓繼續感應周圍，收集自己需要的情報。

沒有多久，他察覺店小二端著托盤到二樓，朝自己和雪華所在的雅座走來，便立刻收回神識。

“客人，你點的菜來了。”端著托盤的店小二大聲叫道。南來北往的客人他見多了，也遇到過有這種怪脾氣的客人。

夏凌雲起身，開門將店小二手中的托盤接過來，自己佈菜。

雪華知道他這是為什麼。一進來就側對這雅座的門，此刻又故意背過身去，不讓店小二看到自己的臉。

將飯菜放到桌上，夏凌雲又把托盤還給掉小二，吩咐道，“還有一菜一湯，你也快點送過來。”

“是，客人。”店小二接過托盤躬身道。他只看到裡面女子的背影，估計客人就是有這種忌諱，所以才要單間雅座，便不再多看了。

關上門，夏凌雲坐回桌邊，招呼雪華快吃，這些都是他特地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