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藤牌手個子不高,力量也不是很強,平日勝在靈活健鬥,甚至被同袍們戲稱為野猴子。只是此刻清軍的火力壓制對於他而言實在是力不從心,那些標槍、飛斧不斷的砸在他的藤牌上,即便始終在咬牙堅持的他也幾次都差點兒推倒在地,若不是身後的陳富貴一直在後面頂著他,這陣型就保持不下去了。
清軍的第三輪投擲結束,哪怕力道更大,投射也更為精準,只可惜依舊如同先前一般,被每個鴛鴦陣殺手隊前排的兩個牌手死死擋下,還是沒有造成預想著的傷亡,甚至連亡這個字都沒有必要提及。
用右手的腰刀將藤牌上釘著的那些壓分量的飛斧、標槍掃了下去,那野猴子好容易舒了口氣,可是也就在這時,清軍第一排的長槍手卻已衝到近前。
突然,南塘營陣前三個哨列於前排的那六個隊長一聲令下,出於平日的練習,各隊的長牌手和藤牌手立刻轉換了戰術動作,只見他們左腿前弓,右腿微彎,同時以著左手將長牌和藤牌豎於身前,提刀壓在盾牌的右側,將自身處於一個臨陣的姿態。
長久的練習,導致這些動作猶如條件反射一般瞬間將牌手立於一個防禦的姿態,以迎接對手的突襲。只是此時的清軍業已衝到近前,甚至有的長槍已經距離長牌連一米的距離都不到了。若是不出意外,這樣被突襲到的軍隊勢必會進入了被動挨打的境地,而突襲的一方也會因為獲取到了區域性戰場的主動權而提高獲勝的希望。
可是就在此時,各隊的隊長卻再度發令,只見陳富貴和其他前排的狼筅手一樣,立刻將狼筅放平,也不管對沒對準,直愣愣的就向著那些清軍的長槍手捅去。
長槍這一兵器長短本無定數,車戰、騎戰較長,步戰則較短,拒馬、守禦者長、用於衝鋒者短,至於投擲用的標槍就更短了。此間的明清兩軍,長槍基本都在七八尺左右,或因個人習慣、或因製造時的設計,總會有些出入。
只是哪怕再過不同,這些持槍衝鋒的長槍手所持的兵器也不過兩米五左右,對上了長達五米的狼筅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狼筅長達五米,以大毛竹製作而成,不去枝杈,再在頂端安裝一槍頭。戰場之上,只見南塘營的狼筅手紛紛把狼筅放平,向衝鋒而至的清軍長槍手刺去。狼筅手也不管是否對準,只是按照命令向前刺殺,以求壓制那些衝鋒而至的清軍長槍手。
就在這剎那間,清軍已經衝到近前的長槍手紛紛被這等不講道理的壓陣兵器所限制,或是未及攻擊到長牌手就被狼筅的槍頭刺中、或是尚未衝進距離就被那嘩啦啦的一大片枝杈所震懾,更有甚者本身已經驟然停下了腳步,反而被己方後面的隨同而至的刀盾兵撞了個踉蹌。繼而撞在了狼筅的枝杈甚至是槍頭上。
一時間,清軍前排竟前後失據,亂成了一團!
這期間,並非沒有清軍的長槍手衝到近前,畢竟狼筅手強強出手,實在來不及按照平日的練習那般左右掃蕩。只可惜衝到近前的他們立刻遭到了長牌手和藤牌手的圍攻,而攪屎棍一般的狼筅手也在刻意限制著他們的走位,以至於在那一瞬間他們並沒有製造出任何的殺傷。
可是,這一瞬間過後,鴛鴦陣中的長槍手也已經進入預定位置,而再側後的鏜鈀手也站了出來。圍毆之下,這些漏網之魚便再無生理可言。
從接戰,到狼筅手壓陣,再到長槍手和鏜鈀手跟上,南塘營的鴛鴦陣殺手隊瞬間完成了大三才陣的變陣。於是乎,在這等以防守反擊為主的陣型下,每兵呈梯形站位,再一次把相互配合、以多打少的老一套拿了出來,只是這一次失敗者的下場卻不再僅僅是被打倒在地那麼簡單了。
陳文看著不遠處的那一幕,南塘營的將士能夠如此熟練到了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