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
唐宣把調好顏色的染髮劑交給助理,接過條毛巾擦著手,喚過葛棠,“腰疼別捶。去樓上,等會兒我幫你捏捏。”
樓上是間小小的美甲室,六七張布藝沙發,顏色形狀各異。這時間沒人光顧,美甲師也都在樓下閒聊。
葛棠挑了瓶藍色甲油,趴在一隻雙人沙發上,展開五指塗了起來。
唐宣上來時,她剛好塗完一隻手。“你倒自覺。”
葛棠吹風催幹,“你不是說隨便塗嗎。反正那些孩子對你都死心踏地,也沒人去給你告狀。”
唐宣哭笑不得,“告我什麼狀?”坐下來按過她肩膀,“別玩了,好好趴著,背不要吃力。”
趴下是趴下了,手指工程還不放棄。
唐宣也沒多說,反正等下她自然塗不下去。
他的手指壓上腰間,葛棠乖乖伏法,很快習慣了力度,舒服地同他閒聊,“16,你有忘關車燈的時候嗎?”
按摩的手指突然停住,有種酥麻感自重壓處擴散遍全身。葛棠打個冷顫,撐起肩膀回頭看他。
他撥下她的頭髮擋住眼睛,擋住她過於凌厲的目光。
葛棠嘻笑一聲,不做反抗動作。
唐宣嘆口氣,“你什麼都知道,葛棠。還故意氣我。”
葛棠老老實實瞅著地面,“不是故意氣你。”
她說這句話時,有種落寞的調調兒,唐宣似乎猜得到她的言下之意。
頓了一下,葛棠說:“我想說他,又找不著人說。”
唐宣勉強做笑,眉眼薄暖如故,“就那麼喜歡他?”
葛棠嘴巴張了又合,並沒是想否認,只是不想承認那麼快,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唐宣知道自己應該尷尬,可是面前這女孩子,大貓一樣安靜而孤獨,彷彿他不存在。
他找不出尷尬的意義。撫著鼻子的指尖,冷燙精味道似已浸入肌理,淡且持久,莫名激增了他的勇氣。
像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唐宣拾了只圓凳,在她對面坐正,“說吧,我聽。”
葛棠轉過頭來看看他。
唐宣鼓勵地笑,“沒別的意思。”
葛棠擰著眉,“可你也不能白聽說書啊,幫我敲敲背。”
唐宣在她背上重拍一掌,“你太無恥了。”
沒有直勾勾盯視的目光,神經與肌肉一同舒緩,加之擅於拉人話匣的唐宣,循循善誘,葛棠的委屈和欣喜,一點點流露。
她問唐宣:“他是不是看出我喜歡他,用這種方式拒絕?”
修長食指輕點在她額際,唐宣頗解氣地說:“你這能掐會算的系統,怎麼遇到他就宕機了呢?”葛棠爭辯,“在高速運轉的啊,你聽,讀硬碟呢……”
唐宣輕按她再度緊繃的肌肉,“不過是個孩子。”
葛棠微怔,笑起來,“我?”見他搖頭,笑得更兇,“百歲兒?他更算不得孩子,吃喝嫖賭什麼都幹過。我相信他比你敢玩。”
唐宣歪著嘴巴笑,“你又知道我了?”
葛棠謙虛,“我只是猜,通常奇準。”
唐宣說:“大部分事實,和你猜的都不一樣。但是你那麼猜了,有些人也就認了。”
葛棠不拿正眼看他,“你猜得就很準嗎?”
“讓我猜猜,”他呵地一笑,傾下身來,貼著她幾寸距離凝眸注視,“小棠,你是初戀對不對?”
概念上來講,百歲不能算葛棠的初戀。
葛棠從小到大喜歡過很多男生的,只不過每次當她想正兒八經談的時候,就出現了另一個喜歡的,所以她還從來沒談過戀愛。和小凱在一起,應該是最接近情侶的相處模式了,但葛棠又從沒把小凱當成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