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夢中,唯恐自己突然醒來……”
“裹上罷。”我輕聲打斷他的話,雙手遞給他,誰想他卻將身子探下來,一張俊臉湊到跟前,笑嘻嘻地望著我,我反應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個傢伙……竟是想要我親手替他裹上呢。
我的臉有些發燒,飛快地瞥了眼身旁的嶽清音,見他轉身向門走去,一言未發。季燕然仍厚著臉皮在我面前漾著笑臉,無奈之下只好輕輕替他裹住頭頸,只露了一對黑溜溜地眼睛在外面。
夜深人靜,走廊裡沒有半個人影,季燕然在前,我在中間,嶽清音斷後,三個人魚貫入得通往後山的隧洞,而後沿著石階一路前行,倒也不算難走,大約行了十幾分鐘的光景,前面山體上便出現了三四個或大或小的山洞來。
季燕然一指其中的一個洞口,低聲道:“那個洞周圍的積雪最多,必是少有人去,當為貯屍之洞無疑了,我們這便過去罷。”
於是在前帶路,三個人慢慢地靠近洞口,向裡望時見一片漆黑,季燕然便將插在背後腰帶上的火把棍抽了出來,先邁進洞去,而後揹著風打亮火摺子將火把點燃,洞內立時亮了起來。
卻見火焰跳躍下流光湧動,滿洞的冰都在反射著光,使得整個洞內到處都閃著奇幻而詭譎的光彩。而在這光彩中,一具具冰制的簡單的棺槨便陳列在洞的中央,棺內人身著各色衣衫,靜靜地躺於其中,又憑添了一股陰寒可怖之氣。
我不由往嶽清音的身邊縮了縮,被他輕輕握住手,瞬間便去了懼意,跟著他二人打量起這些棺材中的死者來。
許是這地方天寒地凍不見陽光,棺內的屍體基本上都還保持著原狀,只有少數幾具年頭長些的已經縮了水,面板的顏色也極不正常,呈藍灰色,顯得十分妖異。
這其中既有年長婦人的屍體亦有年輕少女的屍體,觀其衣著果然都是這虹館內的下人,個個面容平靜,顯然絕不是死於非命,否則若看到年輕少女也在其中必會被人誤會了這館內有什麼不可告人之惡性事件在發生。
冰棺的蓋子上用錐子刻著死者的姓名及生卒年月,對於一個下人來說這已是相當不錯的待遇了。趁著季燕然和嶽清音抓緊時間尋找常夏兮屍體的功夫,我隨意地挨個兒看著這些棺上的刻字,忽兒發現一具棺中竟然沒有屍首,只有一套衣裙,想來是與所謂的衣冠冢一樣的意思,估摸著這位死者的屍體因種種原因沒能保留,便只在棺裡放了一套她的衣服以全殉葬之禮。
看了看這具衣棺上的刻字,見主人的名字叫做歐陽小山——通常下人們在活著的時候只許用主人賜的名字,只死時才可以用回自己的本名。……生卒年月算下來,這位小山侍女正死於三年前的今日,死時不過一十六歲,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當真是可憐。
心中正自唏噓,忽聽得季燕然在那廂低聲道:“找到了。”
忙過去看,見靠著洞壁的一具冰棺內正躺著那常夏兮的屍體,一看見他那扭曲的面孔,胸中忽然一陣翻湧,“嘔”地一聲便欲嘔吐,一把捂住嘴,渾身顫抖著蹲下身去。
“靈歌!”季燕然和嶽清音不約而同地一聲沉喝,幾大步邁過來蹲於左右。
我用力地咬住嘴唇,生怕一張口便真的吐出來,只能費力地伸手向二人搖了一搖,示意自己沒事,然而身上還是無法抑制地顫抖著,幾乎連蹲都蹲不住。
聽得季燕然沉聲道:“清音,你去檢查屍體,我送靈歌回去。”說著便將我橫著一把抱起欲往洞外走,我捂著嘴拼命搖頭,用力地扣住他的肩頭。
他停下步子,低下臉來輕聲問我:“靈歌,你確定自己想要繼續留下?”
我點頭,努力地將胃中那欲嘔的感覺向下壓。
“那好,咱們到那邊去,為兄陪著你,讓清音留在這邊檢查,可好?”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