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由心疼,輕聲道:“哥哥怎麼提前回來了?是連夜趕路了罷?”
嶽清音睜開眸子瞥了我一眼,復又閉上,道:“公事已畢,留在那邊也無甚用處,便提前回來了。”
知道他是放心不下我,定是日夜兼程地往回趕,心中更是一酸,便默然不語,仔細地替他捶著腿。一陣靜默之後,聽得他道:“你畫畫的成績方才畫館已派人送了來。”
哦……這我是知道的,因閬苑是為官家子女特設的畫館,所以考試成績不用自個兒拿回去,都有畫館派人直接送家去。
“慕先生說靈歌及格了呢。”我美滋滋地彙報成績。
“你的成績我看過了。”嶽清音合著眼淡淡地道,“然而,你可知自己這成績的名次是多少麼?”
“多……少?”我遲疑地問,心道賀蘭慕風那傢伙怎麼沒有告訴我名次。
“你們那一班一共多少學生?”嶽清音問。
“二十……三名。”我預感不詳。
“還好,”嶽清音睜開眼睛笑了一笑,伸手拍拍我的腦瓜兒,“你的成績列第十八位。”
十八?啊哈!啊哈哈!這麼說我不是墊底兒的!今晚一定要吃肉慶祝一下。
沒等我心內歡呼完畢,見嶽清音收回手去,接著說道:“有五名學生沒有成績,聽說是直接升到中級班去的。”
哦,很正常,每個班都會有一些有天賦的學生存在嘛。……呃?呃呃!您老人家的意思是說我……我是倒數第一來著?哇了個呀的!我說怎麼今兒那賀蘭慕風告訴我成績時目光古怪呢!那個傢伙!他故意的!只告訴我成績不告訴我名次,真是惡趣味!
我像只沒了蘿蔔吃的蔫兔子般耷拉下耳朵,道:“那,那哥哥……”
“你們慕先生請為兄明日前往閬苑,”嶽清音接過我的話道,“要與為兄商討一下你是否還適合繼續學下去的事。”
我愈發沮喪,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拳頭敲著他的腿,無精打采地道:“哥哥的意思呢?”
“為兄的意思是……”嶽清音拍開我胡亂比劃的手,坐直身子,偏頭望了我道:“眼看你的婚期將至,有許多事要開始準備了,不如就此退學,總歸嫁了人後也是不能再去畫館學畫了。”
“就依哥哥說的罷……”我低了頭有些灰心,“反正我也不是學畫畫的料,只適合當個百無一用的笨小姐。”
嶽清音哧地一笑,伸手過來兜了兜我的下巴,道:“你若還想學畫,為兄教你便是了。畫畫本是件隨心所欲之事,若當成負擔或執念太深,也畫不出好作品來的。”
這話倒印證了今日賀蘭慕風所評價的玄機公子所繪的那幅彼岸花,想必那畫兒是在其本人並不“隨心”的情況下所作,因此不能稱為上品。
想到玄機公子,我不由抬起頭來望向嶽清音道:“哥哥,咱們幾時回老家?”
嶽清音看了看我,道:“怎麼突然想起回老家的事來?每年不是要等到爹放了年休才能回去麼?”
岳家的祖藉在江南,雖然江南地方大了去了,但或許也能在那邊打聽到一些關於玄機公子的資訊。
“且……”嶽清音繼續道:“就算回了老家,今年你也不能在家中過年的。”
“為什麼?”我睜大眼睛問。
“過了門兒,做了季家的媳婦,自然是要在季府過年。連這規矩都不知道,不知前一陣兒那女訓是怎麼學的!”嶽清音板下臉來輕斥。
這——我怎麼忘了這一茬兒!——不要,我不要!自從穿來我還從未跟岳家人過過一個年呢!怎麼——怎麼可以直接就跑到季阿狗家過年呢!
無視我悲摧的表情,嶽清音起身踱向書架,邊從架上挑書邊道:“明日起你便哪裡也莫去了,為兄請了裁縫到家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