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能費力地扯回自己的一絲靈智。
站起身想要說些什麼,還沒開口,突覺一陣天眩地轉,想是起得太急了,眼前一黑便往地上倒去,未等摔下就被一雙大手接住,攔腰抱起輕輕地放在榻上。
忍住頭暈欲嘔的不適感,我咬牙推開他伸來要為我把脈的手,被他強行拉過胳膊去,我掙扎著想要抽回,拼命地推他,卻聽得他輕聲斥道:“又耍什麼小孩子脾氣!身體虛成這個樣子,還要鬧麼!”
“你怎麼還來管我?你不是不認我了麼?你不是不理我了麼?你不是眼中再也看不到我了麼?我不是嶽靈歌!我只是個陌生人!你可以盡情無視我的存在!盡情輕視我的情感!我什麼都不是!我什麼都不是!”我狠狠地捶著他的肩,顫抖著身子,哆嗦著嘴唇,嘶啞著聲音,心痛如絞。
嶽清音不閃不避,任由我歇斯底里地發洩著,直到我用盡了力氣,一手支撐在榻上重重地喘息,抬起頭來想要望住他,卻突然發現眼前一片模糊,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頰,觸手處竟是滿面的淚痕。
我竟然——我竟然——竟然哭了?!自從穿來——不,自從有了記憶,我幾乎沒有再掉過眼淚,可現在——我竟然會哭?
我飛快地用袖子在臉上擦了一把,翻身下了小榻,欲跑出房門去,才剛站起,便被嶽清音一把攥住手腕拽住,硬是扯得坐回榻上,掙脫不得。
我偏過頭去不讓他看到我的臉,他卻伸手過來替我揩臉上殘留的淚漬,我將身子擰得背對著他以躲避他的手,他便索性雙手扳住我的肩膀,硬要我扭回身子來與他相對。
“傻丫頭……”他望著我,用指尖輕輕勾去我眼角的淚痕,“成日胡思亂想……”
“以後不會再想了,”我啞聲道,“明天你就可以解脫了,再沒有人來煩你氣你給你惹麻煩——唔……”
他伸出手指輕輕地捏住我的兩瓣嘴唇,阻止我再說下去。一對清眸望定我,低聲地慢慢道:“靈歌,這一次……是為兄錯了。為兄不該說那不認你的話,莫再氣了,原諒為兄可好?”
我望了他一眼,垂下頭,他便同我一起默默坐著,許久才重新抬起頭來,啞著聲音道:“哥哥餓了麼?”
嶽清音伸手輕輕揉了揉我腦後的髮絲,隨後手指搭上我的手腕號了片刻,皺起眉頭望住我道:“你幾日沒吃東西了?身體虛成這個樣子!明日成親如何能撐住?!”
“哥哥這幾日不也沒吃好沒睡好麼。”我低頭,輕輕握住他的大手。
“在這裡坐著。”嶽清音令了一聲,起身出了書房。不一刻手中端了藥碗回來,道:“先把藥喝了再去吃飯。”
我伸手接過,拿了勺子舀碗裡的藥汁,然而手抖得厲害,舀一勺灑半勺,幾乎湊不到嘴邊。嶽清音便將碗和勺子拿過去,舀了一勺藥,吹得溫了,喂到我的唇畔,看我嚥下後再舀第二勺。
吃罷藥,嶽清音喚丫頭將飯菜擺到書房來,搬上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我和他就在這裡吃了。由於這幾天我幾乎沒怎麼進食,他便不讓我吃油膩的東西,只喝了碗粥,吃了些青菜,他自己也沒有多吃。
吃畢收去碗碟,他又拿了針替我針灸,說是因明日我便要出嫁,來不及用藥物調理,只好用針灸應急,暫時將狀態恢復得精神一些,針灸完就強令我立刻回房睡覺。
我便問他:“哥哥還要去忙麼?還有什麼沒準備好的?”
“大致都好了,我還需再檢查一遍,看看可有疏漏之處,你就不用操心了。”嶽清音說著就要拉我去睡。
我握住他的大手,輕聲道:“哥哥,明日我就要去那邊,往後再不能和哥哥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現在我只想寸步不離地陪著哥哥,別趕我走好麼?”
“傻丫頭……”嶽清音望著我只說了這麼一句,半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