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王以抽籤的形式選出,而被選中的七位臣子上山賞雪的那幾日可以不必去上朝,所有的公事皆可暫放一旁——這是太上皇特許過的。今年抽到了我嶽府,冬月初一那日你我都要跟著爹一起上雲霧山去。”
“這是好事啊哥哥,”我將手中畫筆放下,繞出几案走至小榻邊,伸手將那請帖拿過來,一屁股坐到嶽清音身旁,邊看邊道:“你跟爹日日操勞,正可趁了這個機會到山上賞賞景、放鬆放鬆休息休息,省得平時無論怎麼勸你們兩個都不肯好好歇歇,這回可是皇上叔父的邀請!又有美景又有溫泉——哥哥!泡泡溫泉水,對身體可是大有裨益的!去罷去罷!”
嶽清音好笑地放下書,轉頭望著我道:“不必你說也是要去的,過兩天記得向你們教畫先生請假。”
我點頭道:“明兒我便先跟先生打了招呼。……只不知這一次一同受邀的另外六家都是誰呢?”
“到時便可知道。”嶽清音重又拿起書來。
第二天下午放了學,慣例地接受完賀蘭慕風的單獨補課輔導,邊收拾畫具邊向他道:“慕先生,冬月初一那日學生要隨同家父前往雲霧山參加淳王爺的七家賞雪小宴,需請個三五天的假,特先跟先生打個招呼。”
賀蘭慕風“哦”了一聲,道:“今年抽到貴府了麼,那我便提前給你安排一下那幾日的作業好了……明天開始我便要教你們畫花草,掌握了要領之後,你便去畫一畫雲霧山上的梅樹罷,回來時候要交,做為年終結課前考試的答卷。”
“啊……”我面色十分不祥和地張著血盆小口瞠在原地,闊別了許久的學生時代關於考試與作業的憤恨感與悲催情緒又回來了,百般不情願地嘟囔著道:“慕先生……人家去雲霧山是休閒玩樂的,怎麼還留作業呢……”
賀蘭慕風揮揮手,示意我帶了畫具離開教室,他要鎖門了,口中則淡淡地道:“你可以不畫,只不過年終令兄要是問起你的成績來,我只好……”
“噯噯!遵命,先生大人!學生畫就是了!畫、畫!”我白著個眼從他面前過去,鼻子裡哼哼了兩聲。
待到本週休息的那一天,我便帶了綠水青煙和歡喜兒上街,準備給岳家父子和自己一人買上一條御風雪的披風。轉了幾家成衣店,給嶽明皎買下了一條棕褐色野兔毛的,給嶽清音和我自己各買了條銀灰兔毛的,然後……還買了一條黑兔毛的……給某人。——當然!這只是因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他,他府裡也沒有什麼下人照顧冷暖,做為朋友、做為朋友——偶爾關心他一下是很正常的事,絕對是正常的普通的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原想叫歡喜兒將這披風直接給某人送到府裡去,然而又覺得若被下人們知道我有那麼一丁點兒……關……心那個傢伙會很彆扭,只好先一併帶回嶽府去。
至晚上待得嶽清音回來,便抱了新買的披風進得書房,逼著他現場披上給我看看合不合身。
嶽清音氣質本就清冷,配上這銀灰色的毛披風,更顯得如同雪山飛……仙一般不食人間煙火。圍著他繞來繞去看個沒夠,直到被他大手一伸兜在了我的腦門兒上,才阻止了我的月亮繞著地球轉的有軌運動。
我十分得意地揹著手望著自己包裝出的成品眯眯地笑,道:“哥哥,這件披風若是穿出去,一準兒要傾城傾國了!”
“亂說,”嶽清音邊解披風上的絛子邊輕斥,“沒事莫要亂花錢,為兄穿不著這個。”
“哥哥!”我上前幫他脫下這披風,小著聲道:“靈歌只是想照顧哥哥啊,哥哥總是不給靈歌機會!……哥,這一次就穿穿嘛,好不好?”
嶽清音好笑地輕輕彈了我個腦崩兒,道:“僅此一件,下不為例。若再胡亂花錢,便減你每月的月錢!可記得了?”
啊啊啊啊。陰險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