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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驚非同小可,直嚇得我腿一軟便往地上坐去,第一個反應就是那死者冤魂未散,在這裡等著找人給他在黃泉路上作伴。緊接著我就被另一隻手扶住了胳膊,沒等我看清面前究竟是哪一路鬼,那鬼便已輕輕地壓下臉來在我耳旁低聲地道:“噓……靈歌莫怕,是為兄。”
……狗兒鬼?……他怎麼會在這裡?
我睜大眼睛望向面前的季燕然,見他也正笑著望著我,飛快地鬆開了扶著我胳膊的手,而捂在我嘴上的手卻離去得慢了些,指尖輕輕地劃過我的臉頰,留下熱熱的餘溫。
“抱歉,靈歌。”他笑著低聲道,“為兄怕你猛然間看到為兄站在門後被嚇到,若不小心叫出來,勢必會將人引來的,失禮之處還望見諒才是。”
我捂著砰砰亂跳的心口半晌說不出話來,好容易壓下驚去方才能喚回大腦的思考能力,低聲地道:“燕然哥哥怎麼會在此處?”
季燕然輕笑道:“靈歌離席沒多久為兄便也告退了,因總想著今日這案子有些地方尚不明朗,心裡頭放不下,便順道拐到此處來想要檢視一番,不成想靈歌竟也來了,莫不是你我又想到了一處?”
最後這句話聽來多少有些暖昧,我沒好意思地轉過身,輕聲道:“燕然哥哥既然來此檢視,怎麼還躲起來,難道誰還敢不許哥哥你查案不成?”
季燕然在我身後一陣輕笑,慢慢走上前來,低著頭邊在地上找些什麼邊道:“這件案子步大人是主查兼主審,若被他看到為兄來此探查,只怕會多心。為兄方才正在屋內查詢線索,因房門露了道縫,月光正巧漏了進來,靈歌你的身影與門縫處於一條線時便擋住了月光,為兄不敢確定來的是不是步大人,因此只好先在門後躲了起來。”
我便隨著他的目光一起在地上瞧來瞧去,輕聲道:“燕然哥哥身上有傷,怎麼還不肯閒下來呢,長樂被你支到何處去了?”
季燕然笑道:“靈歌千萬莫要責怪長樂,是為兄不讓他跟著伺候的,何況為兄早在床上躺得膩了,難得有機會四處走動走動——且不說這些,為兄想知道靈歌為何也會到此處來,可是想到了什麼麼?”
我點點頭,道:“靈歌方才偶然聽到兩名家丁私下裡議論,說那趙初一曾經在他的家鄉做過捕快,善使十幾斤重的厚背兒大刀,因此覺得奇怪:徐呈曾與他打過一架,被他打傷了眼睛,且兩人之前是酒肉朋友,必定互相談起過過往,是以徐呈定也知道趙初一曾做過捕快之事,兼之打過架後必會更加了解趙初一的拳腳厲害,他又怎麼會想出殺掉趙初一從而栽贓給歡喜兒這種既沒把握又不保險的辦法呢?且徐呈應該是個右撇子,試想一下案發時情景,他右手握刀若想要砍中跨進門來的趙初一,通常情況下是立於進門方向的右側較為順手,然而他的左眼傷了,視線必然受阻,要讓他準確無誤地一刀砍中由他左側跨入屋中的、有功夫在身的趙初一的喉嚨,只怕並非易事,稍有偏差便會遭受趙初一的反擊或是因發出響動而招來他人,徐呈是讀過兩年書、有些學識的人,這種成功率極低的方法怎麼想來他也不該取用才是,是以靈歌很是想不明白他究竟是如何得的手,不知燕然哥哥可否為靈歌解惑呢?”
季燕然黑亮亮的眼睛自我說話時起便深深地望著我,不知是因為月光映了進去還是別的什麼緣故,他的眼神中有著一種異樣的神采,直令我不敢再與之對視,輕輕地將頭低下。
聽得他輕輕地笑道:“為兄的心裡亦一直有著一個疑惑,但聽過靈歌所說之後,所有的迷團便迎刃而解。為兄心裡最大的疑惑便是兇手的腳印——兇手在殺害了死者之後將自己的腳印全部掃去,這一手段完全是一個瞭解查案技巧之人才能做出的自保行為,徐呈雖讀過書,不過就是些初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