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道:“不知伯父給清音訂下親事了沒有?”
嶽明皎無奈搖頭,道:“那孩子牛心古怪的,問過他幾次,都被他言語岔了開去。只可惜這倆孩子的孃親去得早,否則早也逼著他將親事辦了。”
這邊說著,嶽清音已經走到了跟前,只衝狗官點了點頭,而後向嶽明皎道:“爹,刑部來人請您即刻過去。”嶽明皎聽了立刻起身,對狗官道:“賢侄只管在府內歇著罷,老夫且去看看,若無事晚上回來一起用飯。”狗官便起身送他出亭。
復回至亭中,狗官笑眯眯地向嶽清音道:“適才為兄正同伯父商議你的婚事,伯父說你若再不定下屬意之人,八月前便將你入贅出去。”
我正噙了口茶在嘴裡,聽了這話險些噴了,連忙低下頭忍住。這狗官還真會搞怪,估摸著也就他敢惹這木面哥哥了。但聽得嶽清音淡淡地道:“你還是先顧自己罷,只怕到時想入贅也難。”
嚯……這兩人看樣子關係蠻親近的,什麼原因?友情?親情?愛情?
還未等我發揮想像力展開無邊的意淫,便見嶽清音目光向我掃過來,道:“靈歌,你在這裡做什麼?”
怎麼,打擾到你們兩個了麼?噢嗬嗬……我這就閃,這就閃。我起身輕聲道:“爹讓靈歌陪季大人坐坐,既然哥哥來了,那靈歌便先告退了。”不等嶽清音說話,我拎起小裙兒“顛兒顛兒顛兒”地乾坤大挪移出了涼亭。
既然涼亭被他們兩個佔了去“談情說愛”,姑娘我只好四下裡閒逛。六月末七月初的時節正是酷熱難耐,我手持小團扇兒慢慢走在桐蔭下,偶有一兩隻蝴蝶翩翩由眼前飛過,便忍不住想學學人家寶釵撲回蝶。揮舞著扇子殺過去,左一拍右一砍,也不知是因為我天生就比較彪悍還是那蝴蝶熱得飛不動了,一扇兒下去竟然把它給拍死了,血肉模糊地粘在了扇面兒上,嚇得我脫手就把扇子給扔了,四顧無人,飛也似地逃離了作案現場。
在薔薇架子搭成的花廊下慢慢溜達,嗅著花香,享著蔭涼,頓覺無比愜意。看那嶽明皎對我這個雀佔鳩巢的傢伙毫不起疑,嶽清音似乎也停止了試探我的真假,倘若這樣相安無事下去,我倒也不必急著嫁人了,且慢慢挑來,哪個女子不想嫁個既有錢又有情的英俊郎君呢?
正美滋滋地想著,忽聽見前面有腳步聲,抬眼看去,見竟是那季大狗官,手裡搖著把摺扇正從花廊的拐彎處轉過來,也一眼瞧見了我,臉上立刻就勾起了典型的狗官式笑容。
還真是冤家路窄,這傢伙怎麼到處亂竄?嶽清音呢?我不動聲色地左右看了看,並未看見嶽清音的身影。
“令兄有客來訪,放我一人在園子裡閒逛。”狗官識破了我的心思,笑眯眯地走上前來道。
“哦。”我低下頭,心裡暗怪那嶽老哥不仗義,狗官也是客啊,你把他扔在這兒了,如今被我遇上,若不陪他豈不失禮?
見我哦了一聲後沒了音兒,狗官不由輕笑起來,道:“適才為兄逛至花園處,無意中撿了一柄團扇,看上去似是靈歌妹妹你方才拿的那一柄,不知是不是它?”說著一手伸向背後,竟從後面腰帶處抽出那柄扇子來遞至我的面前。
不用看我也知道就是我剛才扔掉的那一柄,一時恨得牙癢,怎麼這狗官什麼都能撿著?難不成他還真生了個狗鼻子?覷著眼兒向那扇子瞄了一下,卻見那蝴蝶屍體並未粘在上面,只有一抹淡淡的綠痕,儼然是殘留下來的血跡。
我伸手將扇子接了,道:“多謝大人替靈歌找回這扇子,靈歌正想著方才將它丟在何處了呢。”
一時無語,狗官笑著移動步子,繼續沿著花廊走,我也只好在他身旁跟著。穿過花廊便是一方小小荷塘,粉嫩荷花開得正盛,繞過荷塘又是一圃玉簪,籬笆下是叢叢的茉莉,甬路兩邊是木槿和紫薇。我隨了狗官一路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