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這車太破了,要修就得大整,換東西的錢都夠買輛便宜的新車了。”
“那您能不能先幫我上個氣嘴?”賀敏急道,“只要能騎就可以了,我馬上急著用。”
師傅檢查了一番,“不行了,車胎裡外都通了,打了氣照樣漏。你還是換個胎吧。”
“那要多少錢?”
“前後一起換,最便宜的要三十。”
這個價格實在超出了她的預想。她只能接受補胎。求了半天,修車師傅終於老大不願意地答應了,讓她過半個小時再來取車。
還要半個小時。賀敏看看手中的地址表,最近的一家跑快一點半個小時差不多正好。先送一件是一件。
等她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取車時,看見自己的那輛破車正倒架在地上,兩個輪子都被拆了,孤零零、鏽斑斑的鐵支架懸空杵在那裡,很有點被五馬分屍的悽慘。
她跑過去,“師傅,我的車……”
修車師傅正在擺弄著另一輛車,頭也不抬地說:“不是我不幫你補,實在補不起來了。你自己去看看,內胎外胎都爛得不成樣了,連鋼圈都裂了。修了也白修,你還是重新去買一輛吧。”
賀敏傻了眼。沒有車,她根本無法完成工作,可是,她也沒可能馬上去買一輛新車。現在是下午三點,揹包裡還有七份包裹,十多斤重。最遠的城南的加急件坐公車來回要兩個小時,其他的如果光靠腿跑,怎麼也要跑到夜裡去了。
來不及多想,她先送緊急的。好不容易等到公車,一路堵堵停停,她擠在沙丁魚罐頭似的人堆中心中感嘆,要是騎車的話早到了。
到了城南,她一點也不熟悉。偏偏問路的時候揹包吃不住重量,“哧啦”脫了線。大大小小的包裹掉了一地。她趕忙撿起來用壞了的揹包兜住,還有一份竟然是一大袋貓砂,只好提在手上。腳踏車的鈴聲玎玲玲地在身邊響過,她慌手慌腳地退回到人行道上。手上一滑,東西再次掉了滿地。
賀敏嘆了一口氣,蹲下身子仔仔細細地把東西拾好、包好。最後拎起那袋貓砂時,她突然發現自己面前站了一個人。一抬頭,她看到了花子祥的臉。
“你怎麼在這裡?”她立刻站了起來。
他沒回答,反而問她:“你在幹什麼?”
“工作啊。”她說。
“你要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工作嗎?”他又瞟了瞟她抱了滿懷的東西,“在送貨?”
“送快遞。”她低聲說。
“這工作很難上手嗎?”
“嗯?”她又抬起頭,“沒有啊。我一直做的。”
“那你幹嗎這麼苦著臉?”他說著突然就拂上了她的臉,“我還以為你要哭呢。”
被他的手指一下按在眉間,賀敏才發先自己擰著眉頭很久了,這一來,心裡也覺得是酸酸的,“我沒有要哭呀。”雖然這麼說著,包成一團十來斤重的貓砂還是扯得她手臂一軟,“砰”一聲又滑在了地上。
花子祥先她一步撿起了那袋貓砂,掂在手上,看了她一眼。
“給我。”她沒什麼底氣地伸手,“這個是……等會兒要送的。”
“你就走著去送那麼多東西?這要送到什麼時候?”
她只好交代:“車壞了。不過我還可以坐公車。這……這些是今天一定要送完的。”
“在這裡等我。”他突然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就走。
賀敏瞪大眼睛望著他的背影,終於大喊:“你……你把貓砂還我啊!”
“站在那裡不許動!”
對方猛轉過頭來狠狠地說,嚇得她再也不敢動了。
沒過一會兒,花子祥騎著一輛摩托車回來了。賀敏驚奇地瞧著他,還有點驚喜,“這是你變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