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總是徊蕩在空氣裡。她的眼波如酒,她的笑語如酒,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令人醉。有時,他會被自己那強烈的感情所驚懾住,他想,他就是醉死在她的懷裡,也是“死亦無悔”。這種“浪漫”的想法會讓他自己嚇一跳,原來“浪漫”也是“傳染病”啊!冰兒有很好的歌喉;甜蜜、磁性,微微帶點童音。李慕唐一直記得冰兒喝醉酒,唱的那支“就這樣陪著你走遍天之涯”,但是,和她交往後,她就絕口不唱那支歌。她依然喜歡哼哼唱唱,有時,他躺在安樂椅裡,她會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把頭依偎在他的膝頭,輕輕的哼著歌。他對流行歌曲一向不熟悉,聽不出她在哼些什麼,只覺得她的聲音裡,帶著醉死人的溫柔。“你在唱什麼呢?”有次,他問她。
“如今才知道。”她低語。
“什麼?”他聽不清楚。
“如今才知道。”她重複著說,於是,抬起頭來,她仰望著他,雙頰如醉,雙眸如水,她清晰的唱:
“如今才知道,天也可荒,地也可老,惟有知遇恩,綿綿相縈繞,
如今才知道,往事如煙,舊夢已了,與你長相守,白髮盼終老!“
唱完,她把雙手伸在他膝上,眼光靜靜的停駐在他臉上,安詳而溫柔的說:“請允許我,為你重新活過!”
啊!冰兒!他心中激盪著無數股狂流,匯合為一個大浪,那浪頭對他全身心湧了過來;浪中只有一個名字,啊!冰兒!
阿紫是第四天來找他的。
那天是星期六,診所中午十二點就下班了。小田和小魏都走了之後,他還沒關診所的門。因為,他不知道,冰兒會不會來,就在他等待的情緒中,冰兒沒來,阿紫卻來了。
“慕唐,”阿紫一進門就說:“我可不可以和你談一談?”
“哦,當然可以!”他說,很高興阿紫來了。這幾天,他一直勸冰兒和阿紫和好,不要慪氣,冰兒總是嘆口長氣說:
“如果是慪氣,就好辦了。你知道我這個人生氣也生不長的,問題是,我們還是講話,還是一起上班,就是沒有以前那種歡樂了。”他想,兩個女孩子在基礎上還是有深厚的友誼,只是,在此時此刻,那種“僵局”尚未開啟而已。現在,阿紫來了,只要冰兒一到,他一定想辦法把兩人拉去吃飯,喝一點酒,說不定兩人一高興,來個“剪刀、石頭、布”就把所有的不愉快都拋開了。“阿紫!”他好高興的說:“坐吧,我給你先拿杯咖啡,等冰兒來了,我們一起去好好的吃一頓,你不是最愛吃海鮮嗎?我請你們去敘香園。”“哦,”阿紫楞了楞,臉色有些不安。“冰兒馬上會來嗎?”她問。“應該會來吧!”她站在那兒發怔,搖搖頭,她說:
“算了,我走了。”他很快的攔住她,笑著:
“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談嗎?”
“改天吧!”“別走!”他熱情的說:“你們之間是怎麼了?何苦弄成這樣?阿紫,冰兒每天談到你就很難過,其實,她一點都沒有怪你……”阿紫抬起頭來,緊緊的盯著他,神色有點怪異。
“慕唐!”她打斷了他:“你和冰兒,在談戀愛了嗎?”她忽然問。“哦!”他居然有些靦腆起來。“我……我想是。”
“什麼你想是?到底是不是?”阿紫率直的問,語氣中有幾分莫名其妙的火藥味。“是。”他只得坦白的回答。
“慕唐!”她驚詫的喊了一聲:“你不覺得這太突然了嗎?你不覺得這根本不可能嗎?你不覺得這事太離譜了嗎?你不覺得……”她一連串的問,聲音抬高了。她看來非常惱怒。
“慢一點。”慕唐插嘴,背脊不由自主的挺直了。“你認為我不該和冰兒戀愛嗎?”他瞪著她:“是我配不上她?我冒犯了她?我高攀了她?”“不是!”阿紫焦灼的跺跺腳。“你……你……你應該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