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鋒雙手捧著的劍。河清劍與湛虜的海晏劍是一對,劍鞘上的花紋與海晏劍相反。河清海晏是王劍,正義之劍。我記得,它們可以先斬後奏。同時,握有這兩把劍的大臣,除了君王,任何人都不得殺罰,姜卓……我伸手握住寶劍,轉身向外跑去。
兩處閒愁
城門外。
陸弘熠牽著馬站在一旁,姜卓和夜朝夕正在說話。夜朝夕雙手背在身後,鬆垮的袍服有水一樣的流暢。姜卓淡淡地看著他,眼眸有掌控一切的傲然,我發現他只有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才不像個君王。
夜朝夕扯了嘴角,目光投向遠方,“我不愛做官。為了小土豆,沒有辦法。”
“小土豆?”姜卓重複了一遍,瞭然地笑,“她小時候確實有些胖。”
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有這麼公然地談論別人的糗事的嗎?
“我的心在青山秀水之中,宦海不適合我。人心難料,你是天生的王者,不得不涉這渾水,而我不想溼腳。何況昊天得一治國星,根本就不再需要夜朝夕。”夜朝夕說著,看向陸弘熠,陸弘熠此刻的表情異常地正經,終於有了三十歲這個年齡應該有的穩定。
姜卓點頭,眼中是很純粹的欽慕,“孤為王位所累,羨慕你恣意的人生。夜華名滿天下,本也不該為廟堂束縛。若你是孤的治國星,應該也寫不出《歸田賦》這般的名篇。”
夜朝夕朗聲大笑起來,那笑聲洋洋灑灑,綿延數里而不絕。
姜卓笑著抱拳告辭,“如此,孤不再勉強於你。希望日後還有機會再見,那時,必定與你痛飲。就此別過。”說完,他翻身上了馬,陸弘熠也隨著翻上馬背,“夜夜,再見了。”
我抬腳邁出去,想叫住姜卓,卻聽夜朝夕說,“蒼王,我能否問你一個問題?”
“但問無妨。”
“你喜歡她嗎?”夜朝夕逼近馬下,直白地問道,“我要聽實話,不是對後輩的那種喜歡,而是男女之情一樣的喜歡。”
姜卓彷彿一愣,我即將暴露在他們的身形也迅速地收了回來。夜朝夕你在幹嗎啊?你在問什麼?問姜卓喜歡誰?她?難道是說我嗎?他那樣高高在上的男人,怎麼可能喜歡我這樣一個毛丫頭!?太可笑了……
許久沒聽到姜卓的回答。我的心隨著沉默的推移而越跳越快,我伸手拼命地拍著自己的心口,它卻不聽使喚地猛跳。為什麼要在意?我很清楚答案的不是嗎?他閱遍人間極色,他的心放在群山之巔,不會的,怎麼可能會?
“喜歡。”十分坦白的口氣。
徐風過耳,不遠處的那兩個字像銀鈴一樣在耳畔響徹。四境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的安靜過,手心下狂亂的心跳像被這兩個字安撫了一般,漸漸地沉睡去。我有些震驚,他說什麼?
“孤不瞞你,也瞞不了你們。孤喜歡她,非常地喜歡。從還不知道她是女兒身開始,就有一種很特殊的感情存在心底。孤承認,這許多年,從未有人能如此輕易地掌控孤的情緒。可她不喜歡孤,她滿心都是明皇,孤也清楚。所以,孤不想強求她,孤只能把她想要的,都儘量給她。”
夜朝夕又問,“若有一日,聶明燁全都想起來了,要尋她回去呢?你會放手嗎?或者說,你捨得放開嗎?”
姜卓頓了一頓說,“孤從來沒有束縛過她,只要她想,孤就會成全她。”說著,他掉轉馬頭,臉上的表情猶如天邊的彩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