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廷芳不信邪,大喝一聲,連拍三掌。這次,用的是陰柔暗勁,沒有風聲,沒有勁流。身側的文文慈。卻感到身不由己,一股奇異而兇猛的潛勁,撼動他的左邊身軀,將他向前帶。
小樹突然向前傾斜,樹梢搖移三寸左右,接著徐徐恢復原狀。仍然以先前的怪異姿態搖幌。艾文慈定神向中原一劍注視,這位金鼎得主紋絲不動,呼吸深長平和,臉色平靜,莊嚴肅穆,僅額角沁出不少汗珠。
葛廷芳也瞥了中原一劍一眼,猛地踏進一步雙袖齊揮。
小樹突然靜止,罡風如雷,樹兩側兩尺以外,飛沙走石斷草飛舞,遠出丈外其勢方滅。
小樹像靜止在密不透風的靜室中,絲紋不動。
中原一劍收了勢,笑道:“獻醜獻醜,幸不辱命,兄弟辦到了。”
葛廷芳先前踏出兩步發袖,其實已經等於阻住中原一劍左手發勁的通路,而且拉近了六尺,距小樹已不足五尺了,他臉色因發勁過量而泛青,原來紅潤的臉頰不見了,似乎在頃刻間衰老了十年,先前毫無皺紋的眼角,出現了老紋,暴露出他的真實年齡,不再像三十餘歲的英俊青年人了。
他用駭然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中原一劍,屏息久久,方駭然問:“楊大俠,你……你這是……什麼奇功?”
中原一劍淡淡一笑,說:“實不相瞞,這叫做凌虛接引術,也稱虛空接引,兄弟另參以其他小技,已非本來面目。兄弟不才,只能驅使於丈二以內見笑方家。”
“虛空接引?那……那豈不是可以以氣馭劍麼?”
葛廷芳一聲苦笑。默默舉步而行。
中原一劍從容舉步,泰然地說:“兄弟至今尚未收徒,並非兄弟挾技自珍,而是有大根基的人難找。有些人認為兄弟的所學,必有秘訣可循,認為只消將心法秘訣加以傳授,便可一步登天成為頂尖兒高手取我而代之啦!其實,天下間決沒有速成的心訣。必須一步一踏實一鞭一條痕,花了無窮的心血與精力,方有所成就。以兄弟來說,六歲築基,十歲獲明師指導,二十歲重投明師,三十歲窮參苦研,夙夜非懈苦練是從,斬情滅性強迫自己受苦受難,方有今日的些少成就,其中甘苦,惟我自知。要找一個像我一般肯受苦難的門人,到何處去找?誰肯花上三十年閒工夫跟我活現世?即使能練成,不但一無好處,而且反而煩惱重重。”
葛廷芳回身行禮,臉色不正常地說:“千里搭長棚,終須有個盡日,不勞遠送了。艾老弟,過些天我再來看你,再見,好好養傷。”
雙方互道珍重,一揖而別。葛廷芳一口氣趕到龍泉城,僕人已在城門相候。他見到僕人葛猛立即迫不及待地說:“傳話下去,叫副莊主前來議事。目下咱們唯一的希望在艾文慈身上,不許有任何人再來打擾。等病人可以活動,立即遠離此地。”
“主人不是要到贛州麼?何必傳話……”
“我要到吉安,看看冷魔前來有何圖謀,查一查他是不是與那些前來送死的人勾結。船準備好,立即下航。”
“是。”
“告訴副任主,那兩位姑娘關係重大。一,不許有人對她們無禮。二,設法不令她們離開。三,必要時將實情告訴她們,立即將她們押走。”
“是,小的即傳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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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夜赴鴻門宴
送走了葛廷芳。中原一劍與艾文慈同返住處,艾文慈撥出一口長氣,喟然道:“葛大哥古道熱腸,藝業不凡,確是小可的唯一益友,得友如此,餘願足矣!”
“是麼?”中原一劍似乎不介意地信口問。
“是的,這次到吉安購藥,真也虧他出面相助。”
“真缺少幾味主藥麼?也許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