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七姨太顛鸞倒鳳了一回,而七姨太得了軟玉罇之後又確實十分地賣力,所以王谷此時的精神特別好,臉色也越發紅潤。王伸漢率山陽縣差役恭恭敬敬地行了參拜禮。王谷端坐於臨時擺放在院子中的公案後面,手捋著烏黑的鬍鬚,環顧了一下眾人後道:“堂堂省府委員,在山陽查賑不到半個月,竟突然暴死。本府奉桌臺之託親來檢查死因。山陽縣可速將此事前因後果一一稟來。”王伸漢趕忙出來道:“回稟府臺大人。山陽縣查賑委員李毓昌,乃總督鐵保大人親自委派,自到山陽後,並不與縣衙官吏核對帳目,只在驛館閉門謝客,於昨日夜間突然自縊身死。卑職已對現場進行詳查,未見遺書信件。件作驗屍確係生前縊死,但自縊原因不明。據其親信管家李祥、顧祥和馬連升講,李毓昌死前數日哭笑無常,恐系瘋癲所致。請府臺大人明斷。”王谷心裡話,好個小子,演得還真是逼真。他點點頭,令王伸漢退在一邊,又回過頭去喊道:“仵仵!”早有一名精明強幹的中年仵作,從他身後的僚住群中站出來,跪地候命。王谷做出一股威嚴的樣子道:“山陽知縣已驗過查賑委員李毓昌的屍身,稟明系生前縊死。你可前去複驗一番,速將結果當眾稟報。”件作應了一聲“遵命”,即帶起驗屍的工具進屋驗屍去了。王谷又裝模作樣地向王伸漢問了李毓昌來山陽後與什麼人來往最密切。王伸漢答道:“李委員只與自己帶來的三名親隨管家朝夕相處,山陽縣內並無近人。”王谷又問李毓昌的年齡、籍貫及平日人品如何。王伸漢回道:“府臺大人所問,卑職一概不知。”王谷點點頭,正好那名件作已經驗完了屍身出來,他就不再與王伸漢對話,徑直問仵作道:“這李毓昌的死因可曾查明?”仵作答道:“回稟老爺。這死者面色青紫,舌有吐出口外的痕跡,脖頸上有明顯的布帶勒痕,經查對,與從房樑上解下的布帶痕跡相同,三者歸納在一起,可以斷定系生前縊死……”在一旁提心吊膽地聽候結果的王伸漢,心中暗暗歡喜。王谷也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嗯,很好!你很能幹!”誰知那仵作話鋒突然一轉,繼續稟報道:“……但是小人細檢死者的鼻口,發現都有出血的症狀,且指甲顏色發紫,這都系中毒身死的跡象。故而死者究竟死於何因,小人一時難以斷定。”仵作的後一段話,使王伸漢宛如當頭捱了一問棍,半天舒不過氣來。他暗暗埋怨王谷,為什麼不事先對這仵作交個底?他也後悔自己一時疏忽大意,竟忘了花錢買通這個舉足輕重的仵作。如今弄出個死因不明的結果,可就把自己陷入了一種絕境中去了。王谷聽了心中也是十分著急,但當著府裡、縣裡若干下屬及數百圍觀百姓,一時又不好發作。不過,王谷居官數十載,這點小小的難題自然困不住他。他盯著那件作,慢吞吞地問道:“難道,這李委員的死因,就查不清了?”那位仵作好像是個十分認真的人,看起來也很有經驗,回答王穀道:“稟老爺。若想查清死因,要用銀針探喉檢查……”王谷突然一聲冷笑,打斷了仵作的話,繼而高聲叫道:“淮安府養著你們一群差役,平日養尊處優,不思進取,今日驗屍又自相矛盾,不能自圓其說,真是不學無術,胡言亂語,壞我大清朝名聲。來人啊!把這個無用的奴才給我拖下去重打二十棍!”這位仵作被王谷的突然發怒,嚇得慌忙跪在地上叩頭求饒。王伸漢看出了苗頭,也搶出一步跪在地上假意替仵作講情。王谷似乎餘怒未息地道:“看在山陽知縣的面子上,這次暫時饒過你。你且去再詳細驗查一遍,如果再如此矛盾,本府定要將你嚴懲不貸!”這位仵作也真是精明,見王谷發怒,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奧妙,仔細回味方才稟報死因時知府大人的反應,大人似乎對報為自縊十分滿意。他暗暗點頭,決定順水推舟,以便把自己解脫出來,於是二次進房驗屍,不一會兒就走了出來稟報道:“老爺,小的二次查明,那血跡系死者上吊後,因憋了一口氣,無處噴發,嚥氣前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