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廁?”
“大人如廁。”
“大人如廁!”
層層光鮮亮麗的輕紗羅帳中,一大群婢女小廝如潮水般湧入,開始各自忙碌起來,有婢女手託玉盤,放置熱水浸潤的真絲毛巾,有小廝手持精緻小扇,掃去涼風,還有人端來類似馬桶的物品,竟是純金打造。
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一位中年文士小步走來,不斷有侍女上前,為他寬衣解帶,儲存外衣,再站立兩邊,小廝跪倒,為其脫下褲子,雙手敬捧,不至於落地。
端坐其上,肆意發洩,五穀輪迴,淡淡的臭氣不斷傳出,卻無一人敢於皺一下眉頭。
“咳…。”
中年人一陣輕咳,立刻就有一美人盂上前跪倒,容貌秀美,張開櫻桃小嘴,一口清痰,準確無誤落入其中,滑膩入喉,她反而漏出,或者說必須漏出,一臉幸福之像。
如廁結束,中年人微抬屁股,立刻有一肛狗上前,為其舔舐乾淨,清爽無汙。
站起身來,再次抬腳離開,中年人的衣著又被件件穿好,揚長而去。
中年人名叫李書文,是華南李氏這一代的掌權人之一,官至禮部尚書,主管天龍國宮禮、祭祀、農曆等事務。
直入書房,燈火通明,一個大大的德字掛在中央,這是當朝宰相李言的題字,即是勉勵,也是一件防禦至寶,早年入仕,勵精圖治,李書文錯過了最佳修行年齡,再加上資質一般,始終未曾修行。
等到他官至禮部尚書,才有了足夠的資源提供給自己和家人,這也是他最後一次如廁,今夜過後,他就是餐霞食氣的結丹修士了。
坐在主位,脫了鞋襪,翻看公文,立刻有兩個酥胸半露的婢女上前,跪坐桌下,將李書文的兩隻腳掌放入其中,這樣的人,李書文美其名曰暖腳婢。
這樣的人在李氏有很多,各個房間都在發生類似的事情,專為李氏子嗣準備,稱為祛媚,既要讀書、科考、入仕,便不能再把普通人當人,不可存同情之心,要把他們當做一張廁紙,當做一個痰盂去對待,才能看清大局,為皇帝分憂。
龍宮有意,要再選皇室,這個訊息,讓李書文心緒難靜,若是李言大人被選為新帝,那自己至少也是個王爺一輩,想想都激動莫名,一不小心,竟直接踩死了兩個暖腳婢,胸骨粉碎,肺泡破裂,像是兩個洩氣的皮球,立刻就有小廝趕來收拾殘局,好再換兩個暖腳婢來。
兩個婢女慘死,便好像只是戳爆了兩個氣球,聽個響,也就這樣了,卻有人覺得不應該這樣。
張小寶站在李氏大院最高處,腳踩屋脊,眼波流轉,視線所至,磚石牆壁如無物,滿院俱是荒唐事。
“窮奢極欲,蔑視人命,上樑不正下樑歪,這華南李氏是個什麼歪風邪氣,可見一斑了。”
“大人是否在疑惑,為何這些人家中金銀滿倉,從小書香門第,還如此不拿人當人,卻會身居高位?”
“我懂的,老百姓喜愛清官能吏,最能體諒窮人,為民做主,皇帝卻熱愛貪官汙吏,和光同塵,好掌握,又好用,有什麼過錯推給他們就是,皇帝的形象依舊光輝偉岸,千百年來,莫過如是。”
王嬰一拱手,把頭埋的很低,讓人看不見他的目光。
“可我不喜歡這樣,我何必在乎他人的想法。上到帝王將相,下到販夫走卒,在我眼中他們都是一樣的,沒有區別,我要做什麼,不是因為我應該做,只是因為我想做。”
張小寶轉過身來,笑容燦爛的看著王嬰。
“王嬰,在我這裡你無需做作,只需做你自己,你若不離,我便不棄。”
“……大人。”
王嬰顯得十分感動,眼含淚花,只是下一刻,他就挺直了腰桿,恢復成了黑城時雲淡風輕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