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乾脆將嬤嬤撇下,鐵青著臉上了馬車。
門房大約也得了傳話,啥也沒問就將門開啟了。
看著夜色中漸漸模糊遠去的太子府,溫娜兒終於忍不住伏在膝上大哭起來。
“娘娘使不得,也深了,讓人聽去可不好。”雪舞著急勸道。
萬籟俱靜的深夜,一點聲息都極清晰,何況是溫娜兒這般的大哭。
見溫娜兒還是哭,她又道,“難道娘娘想讓人笑話麼?”
這一句戳中了溫娜兒的要害,她慢慢地忍住了聲音,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個個都這樣待我?本是好好的,後來全都變了,為什麼!”
雪舞為難地低聲道,“娘娘也該改改脾氣了,男人都喜歡女人小意溫柔。娘娘明明是心悅殿下,可說出的話卻不中聽,殿下定是不喜的。娘娘您別怪奴婢多嘴,奴婢打小就跟著娘娘,也是想娘娘的好。”
溫娜兒抬起淚水蜿蜒的一張臉,怔了怔,“我也打過你罵過你,你為何一直都幫著我?”
雪舞垂了首,“阿孃臨終時同雪舞說了,讓雪舞要好好伺候郡主。阿孃說,若不是柱國夫人收留,我們兩母女早就餓死了。奴婢同郡主都是沒孃的孩子,阿孃說要奴婢護著郡主。其實…其實郡主小時候對奴婢也好的。”
雪舞的娘是溫娜兒的乳孃,柱國夫人走得早,溫娜兒才七歲,柱國夫人就走了。
而雪舞的娘也在六年前離世。
聽到雪舞提起母親和乳孃,溫娜兒心中酸了酸。
說實話,她連自己母親的模樣也不大想得起來,可乳孃的樣子,她還有些印象。
她有些怔忪。
這些年她活得隨心所欲,溫多爾也從不拘束她,她長得也美,她從來就覺得自己是該怎樣就怎樣的。
她極少去想過去的事,雪舞說她小時候待她好,她也不大記得自己怎麼待她好過了。
人活得高興時總是很少回憶過去,直到這一兩年她才覺著原來生活中也有苦,也有縱然是她也無能為力的事兒。
她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
可這一刻,看著雪舞的臉,她忽地有一種莫名的愧疚感。
溫娜兒閉了閉眼,伸手握住雪舞的手,“如今只怕只有爹同你才是真心待我好的。”
雪舞有些受寵若驚的不安,“奴婢自然是想郡主好,郡主不怪奴婢亂說話就好。”
溫娜兒吸了吸鼻子,“不怪。我也不是傻的,誰真對我好難道我還不知麼?你安心,我以後再不打你罵你了。”
雪舞羞澀地笑。
溫娜兒覺著自己的心情好些了。
可這種微微轉折的好心情一回到柱國府便全然消失了。
“誰讓你回來的?”溫多爾面色冷肅。
“爹,女兒不想回太子府了。”溫娜兒滿臉委屈的看著溫多爾,“太子他根本就不講理!”
溫多爾面色一寒,斥道,“這話也是你說得的!早前讓教養嬤嬤教的禮儀都忘了麼?太子也是你叫得的?殿下是君,更是你的夫君,你一個婦道人家如何能在殿下跟前失敬!你給我馬上回去!”
溫娜兒呆了呆,有些震驚地望著溫多爾。
溫多爾從未用這般嚴厲的措辭和語氣來對她這個女兒,何況如今溫多爾甚至連問都沒問一句她的委屈就要攆她回太子府!
一瞬間,她的脾氣也發作了,“我不回去!再也不回去了,這個太子妃誰愛做霜—”
“啪!”
溫娜兒踉蹌著捂住臉呆滯,那個“誰愛做誰做”的“做”字甚至都沒來及說出口。
站在門前的雪舞也驚呆。
自她入府,從未見有人碰過溫娜兒一根手指頭,更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