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薛功燦望著老人奄奄一息吊著一口氣的模樣,心中震痛。
這是爺爺的願望,唯一的——
他若是做不到,那就是不孝。
他不能放棄珠裕鄰。即使是謊言,起碼也要讓爺爺好起來!按下護士鈴,看眾護士門忙忙碌碌地救助老人,薛功燦看了一會兒,心下就已下定了決心,退到了病房外將門合上。他眸子黑闐闐的滿是陰翳。
於凜凜正在為參加布萊特先生會參加的首爾全年齡古典音樂大賽而做準備,聽說這次勝出的選手,有機會得到布萊特先生的指點,甚至成為關門弟子,並會被推薦參加“國際肖邦音樂大賽”。於凜凜低頭望著自己白淨修長的手指,微微沉吟。
雖然已是年逾二十了,但是隻要還有一絲機會,就要戰鬥。
薛功燦找到於凜凜時,她正在往'coffee battle'趕去,這次她沒有選擇酒吧——畢竟上次的經歷也太慘痛了,而是選擇了接近市中心的一家繁華咖啡館的鋼琴師,位置近鄰首爾市中心的咖啡館裝潢奢華卻並不俗氣,落地窗戶外是首爾市美麗的夜景,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閃著耀眼明媚的光。
雖然這裡的鋼琴並非是雅馬哈老三角鋼琴,也不如【時雨】那般擁有象牙白的琴鍵,乳白色的順滑觸感,但這如子夜般漆黑的鋼琴外殼,悅耳的琴音,也是難得的好琴。
既然是好琴,就不該寂寞地放在咖啡館裡發黴。
於凜凜是在前往咖啡館的路上被薛功燦的車攔下來的。雖然並不想和對方多談,但對方這架勢似乎不談也不會輕易放她走,於凜凜皺了皺眉,拒絕了上車,帶著薛功燦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
“還是為上次的事情而來麼?”於凜凜雙手環胸,即便面前的男人高大,她矮了人近一個頭,她的架勢也毫不示弱,眸光冷淡。
“對。”薛功燦沉痛地點了點頭。
於凜凜有些不耐煩地蹙了眉尖:“我似乎已經拒絕了你。”
薛功燦並未接話,兩人之間登時瀰漫開一股難言的沉默。於凜凜挑了挑眉尖,看了眼腕錶的時間,失去了最後的耐心轉身想走時,沉默而立的薛功燦終於開了口:“……我知道你為什麼會來首爾。”
於凜凜離開的步伐頓了頓,手指輕輕捏成拳,聰明如她,倒是明白了他到底想要說什麼,不過即便如此也沒有動搖她的想法。
“只需要一小會兒,只要見我爺爺一面就可以——只要這樣,我就不會把你的訊息透露給車哲錫!”薛功燦在她背後喊道。
背對著薛功燦的於凜凜臉色登時黑了——
她並不知道薛功燦是怎麼知道車哲錫的,他的勢力也並不小,這等上流社會的紈絝子弟,多少和黑道會有些聯絡,可能無意就知道車哲錫和她之間的恩怨。不過……
於凜凜眯了眯眼睛,轉過身來面對著薛功燦。此時,她臉上的表情已經全然消失,就連最初的那種社交性的禮貌微笑都不見了,只剩下面無表情的漠然。
她眸光極冷,有如漢拿山頂的皚皚積雪,說話的口吻冷冰冰的毫無感情:“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
薛功燦緊握著拳頭,雙目赤紅地回視她,她的面容雪白,有如高傲的女王。
“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話音剛落,於凜凜勾唇一笑,與平日的狡黠靈動截然不同,竟似有種妖媚的錯覺。她伸手捋了捋披肩的捲髮,眼尾微翹:“所以,想說你就去說吧。我無所謂。”
說完於凜凜想走。她心中的暴躁指數簡直是“噌噌”地往上漲,她壓根不認為這樣的假扮有什麼用,她更傾向於若是找不到所謂的孫女兒,那位會長爺爺,才更會因為這樣的執念而活下來吧。
難不成讓他見了所謂的孫女最後一面,好安心去死麼,這樣才是真的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