簷陶瓦,樸素無雕,更覺素雅。亭子裡一張石桌,四隻石墩,桌上一應茶具早就備齊,還有兩盤精緻的果子點心。
及至二人分賓主落座,阮糾親自烹水沏茶,便也不再贅述。只說二人談竹論梅,盡是風雅趣事,你一言我一語,說地好不投機。阮糾既不說上次留書相邀,徐清不知何事也不好貿然相詢。尤其恐怕此事幹系太大,阮糾若已變卦便當沒有這回事就罷了。
只等茶飲三道,閒談休止,二人忽然全都沒話可說了。又過半天阮糾終於輕咳一聲,問道:“徐兄看見我那封書信了?”徐清輕呷一口已有些放涼的茶水點點頭。阮糾又道:“不知徐兄見信之後有何揣度?”
第二百八十回 商闕神砂
徐清望著阮糾淡然之態,沉吟片刻微笑道:“這……阮兄信上所言不多,不過也並非全無痕跡。我想此事一定非同小可,在信中留言還嫌不穩妥,大概不會是小事、家事。至於我還是峨嵋派的末學後進,教中大事自然插不上嘴,大約也不會是我峨嵋派的事情。如此想來莫非靈嶠宮有何要事?若阮兄有何差遣只管吩咐便是。”
阮糾起身走到亭口往外邊梅林水塘望去,復又驀然回身淡淡笑道:“若不嫌棄你我兄弟相稱如何?”
徐清趕緊站起來,躬身施禮道:“固所願也,不敢請爾!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說罷單膝跪地拱手為敬。
阮糾趕緊過來攙扶,笑道:“賢弟!賢弟快快請起!”又往一旁喚道:“來呀!去茶換酒,我要與賢弟同飲幾杯。”就見梅林中精光一閃,現身兩個身材窈窕體貌俏麗的侍婢上來擺設酒菜。二人重新落座,阮糾又笑道:“今日我觀賢弟真元更盛,內府煉就五行之氣,竟比上次來時精進許多。”
徐清微笑道:“大哥慧眼,從上次離了靈嶠宮,小弟還有些奇遇。其實年前我家教祖派我上大荒山求寶,小弟就想一道來大哥這探望。沒想到一言差池惹惱了盧嫗,被他小竹峰壓了一年,這才耽擱這些時日。”
阮糾笑道:“賢弟這也是因禍得福啊!年前我也算到賢弟有一小劫,其中雖有波折卻是大大的吉兆。”復又細細打量徐清接道:“且那盧嫗雖然生性怪癖,也並非瘋狂之人,自然知道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只怕此番懲罰為名,內裡卻給了賢弟許多好處吧!”
徐清笑道:“前輩高人的心思著實令人揣摩不輕。更何況盧嫗前輩本是個女子,就更喜怒難測。此等好處日後還是不要為妙啊!”
阮糾隨著笑了笑,漸漸收斂笑意,好整以暇問道:“前翻我上凝碧崖觀摩貴教弟子元洞大測道力。卻不知為何不見賢弟身影。我聽說貴教日後還要再另外開闢別府,皆由後輩弟子主持大局,此次大測道力便有選拔府主之意。以賢弟修為在同輩之中絕對出類拔萃,為何要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徐清微笑道:“大哥心裡明白又何必非要問我!家大業大總歸要分個主次親疏,也並非我家掌教真人待我不公,那別院府主的人選早在長眉祖師飛昇前就已留了預言。如何也爭不來的。更何況修真之人原來所求即是逍遙於世,便爭來一個府主之名,隨之而來又是無盡地責,無休無止的爭鬥。失之固然遺憾,卻也未必不是幸事。”
阮糾笑道:“賢弟真好心胸!來愚兄敬你一杯。”待滿飲一尊一旁侍女又將銅樽滿上,阮糾續道:“不過賢弟雖然灑脫,然人生在世逍遙百年亦已足矣。可嘆修真之人命長無期。則其他數百年不知如何度過啊!”
徐清隨手執起一顆青果啖入口中,只覺酸甜適口軟膩綿滑,唯有口中餘味略帶酸澀,不禁問道:“此果為何?甚是有味!”
阮糾便也不急求他回答,也捉起一顆果子放入口中,微笑道:“乃山中赤蘇果,原是十年一熟,長成之後赤紅如朱甜膩可口。此時年頭未到,不過我唯獨喜歡青果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