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妹說道:“婉蕾,能幫我抱一下嗎?”……
另一邊的周少安說著:“這邊,”周奮進趕忙朝著兒子的方向跑去。
兩人一路來到一家飯店跟前,兩輛說不清款式的小車,八九輛鎖著的小三輪,每個三輪的車頭還坐著等待許久,以至衣服飄滿白霜的男人。
走近“何家飯店“的四字招牌,不知是不是何家人開的?
走進裡邊,飯店四周燃著少許炭火,許多打著白飯的人都急忙跑了出來。
少安也挑選一處看得到雪景的角落坐下。
“少安,爸爸吃個白飯就好,”周父愁眉苦臉地說。
要他吃這些五毛一碗米飯的宰人玩意兒,比要他命都難!
“爸,咱是進縣賺錢的,而且錢永遠不是攢下來的,”少安感受著自己內襯的一千五百元,心中呵呵一笑。
要是被人知道了,身後指不定就有數不清的大漢尾隨了……
土豆鵪鶉蛋、豬骨玉米湯,周少安沉靜看著窗外,一口一口吃下。
等兩人走出飯館時,外面的三輪也早已不見。
唯有小車在這暖冬繼續堅守著,顯然,小車的主人更有停留玩耍的時間。
還沒走近車,歇斯底里的女聲傳來,一個女人夢魘般圍著車輛的瘋狂奔轉。
周父忙地將兒子護在身後。
這不是剛剛溫柔似水的尤宓嗎。
她近乎癲狂的尋找,頭上的髮圈也隨之掉落,一頭長髮披散開來……
“寶兒……寶兒!”
郭師傅站在一旁也有心無力,看他氣喘吁吁的模樣,想來剛剛也是行動過的。
還是身旁的兩個男人抱住了尤宓,將她強硬抱上了車,“師傅別拖了,開車。”
郭存命喊著少安父子,“老弟,快帶著你孩子過來啊。”
一上車,郭師傅就唸叨起來,“誰知道那小姑娘這麼狠心,還是同村,跟這姑娘呆了二十多年的……”
這時,他發現尤宓懷裡的小男孩的確不見了,她更是披頭散髮,坐在一邊沉默不語。
“小姑娘聽師傅一句勸,到時讓你男人去找,他是警察,比我們老百姓方便的多,真要找不著了…你夫妻二人也年輕的很,等下氣壞了身子懷不上娃就糟了……”
接下來的路程完全不像上午的有說有笑,隨著沉默的氛圍,開進“於寧縣“的天色也越來越暗。
隨著路程的“消耗殆盡“,車上的人數也越來越少。
直到最後下車時,周少安看向冷靜地可怕的尤宓。
少安摸了摸她的手,對抬頭看向他的尤宓安慰著:“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他只好這麼安慰她了。
少安又道:“尤宓姐,你面容光滑、天庭飽滿,你的兒子數以時日會回到你身邊的。”
“走吧,父親。”
後續的周父帶他來到一棟住房下,昏黃的路燈拉長了兩人身影。
周父邊上樓,邊說:“你二舅的確混賬,但你三舅其實人挺好的……”
“祈福早些年跟家裡鬧了矛盾,後面孤身一人進了縣,當時我們擔心也偶爾進縣找過他,幸好他現在也娶妻生子了。”
周少安疑惑了,前世的他只在新年父母高興時聽過三舅的名字。
關於三舅的印象也徹底空白了。
“砰,砰……”來到一處房門,周父輕輕敲著。
這時裡面傳出了問話:“誰啊?”
“弟妹,我周奮進啊,我帶兒子路過,探望祈福的同時打算今晚借次宿。”
聽到男人哥哥的名字,那婦人緩緩開了門。
婦人圓臉、黯淡的膚色,陳舊的衣裳配上樸實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