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丁原神色一正,徐徐道:“老鬼頭,你放明白了,縱然你殺了我、奪了朱丹,可憑你一人之力,也休想脫出潛龍淵。得與失,閣下可要算清楚了。”
年旃被丁原點破用心,稍顯尷尬的乾笑幾聲道:“笑話,老子怎會以強凌弱,使出那不要臉的招數?”
丁原當然不會信他,但這個時候局勢微妙,說破無益,頷首道:“老鬼頭,如今情勢已經很明白,單憑你我任何一人之力,都攻不破伏魔大陣,惟有我們努力同心,才有一線希望。
“所以,在脫困之前,閣下最好別打什麼歪主意,不然就繼續孤零零在這個鬼地方待下去吧!也說不定八九十年後,還能再等到下一個倒黴鬼來。”
年旃被丁原一通數落,心頭暗怒道:“好小子,拿老子消遣!現在暫且忍著,等有朝一日,看老子怎麼收拾你!”他臉上卻現出贊同之色,道:“不錯,你我正該努力同心,不然誰也別想出去。”
他說這話半是真心,半是迫於形勢。
畢竟在潛龍淵做孤魂野鬼這麼多年的滋味,不好受。
年旃何嘗不想出去?但一則他雖有絕世修為,可終究奈何不了伏魔大陣;再則肉身被毀,即使脫困,也難以生存。
可丁原懷有的冰蓮朱丹,卻令年旃冷了多年的脫困之望重新燃燒起來。
有了冰蓮朱丹,他便不用再擔心元神消散的問題,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破解伏魔大陣,說不定眼前這小子還真能派上用場。
他過去曾有數次不堪忍受煎熬,闖入伏魔大陣以圖脫困,可每回都鎩羽而歸,鬧得灰頭土臉。
對於伏魔大陣中的情景,幾次交鋒下來,也算略知一二,明白除非修煉到散仙境界,否則憑一己之力,那就如同痴人說夢一般。
四十年前,他曾與同困潛龍淵底的幾名魔道人物聯手破陣,眼見成功在望,卻因諸人之間各懷鬼胎而功虧一簣。
要是丁原能夠達到忘情,甚而大乘境界,加上自己兩百餘年的修為,或可有一線希望也說不準。
他正想著,卻見丁原手上一揮,拋來一顆紅丸道:“朱丹我先給你,以示誠意,接下來合不合作,都在老鬼頭你一念之間。”
年旃一把抓住,望著掌中色、香、外觀都和傳聞中相似的朱丹,反有些不敢相信,偏又找不出什麼不妥的地方來。
好半天,他才遲疑道:“小子,你這麼爽快將朱丹給我,不怕老子變卦麼?”
丁原悠然道:“與其天天提防老鬼頭你來偷來搶,不如索性大方些,先送給你。至於變卦,倘若閣下有本事一個人衝出伏魔大陣,儘管先行。”
年旃道:“娃娃,不是老子看低你,以你眼下修為,想和老子聯手,實在多你不多,少你不少,到時說不定還要我分神照應。”
丁原不以為然道:“也許丁某現在的修為的確不足以助你破陣,但在潛龍淵中,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一年不成,那便兩年,兩年不成,那便再等上三年、五年。老鬼頭你一個人八十多年都熬了過來,再多忍耐幾年又算什麼?”
年旃被丁原的話激起雄心,思忖道:“老子當年予殺予取,肆意妄為,何等的威風,如今怎麼連一個乳臭未乾的娃娃,也比我更有志氣!哼,老子就再搏上一回,卻又如何,大不了早死早投胎。”
他終歸是非常人物,當即說道:“好,從今日起,老子就全力助你修煉,多則三十年,少則十五、二十年,你當可突破忘情境界,屆時我們再聯手闖它一闖。”
丁原一怔,說道:“老鬼頭,你是說最快我也要十五年才夠?”
年旃嘿嘿冷笑道:“十五年已是抬舉你了,若非看你頭腦靈活,根骨不錯,老子壓根不會指望你。你小子要明白,天陸千萬芸芸眾生,能夠修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