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小子害人!”
丁原笑道:“你要我說與你聽,如今又來怨我,真是吃力不討好。”
年旃苦笑道:“實話跟你說,老子覺得破陣之事應當緩緩,眼下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趕快入定冥想,好好消化你那番狗屁不通的天道。倘若能體悟一二,便可受用無窮,對老子的修為大有好處。”
丁原點頭贊同道:“我也需一段日子來消化這些東西,大羅仙山上的遭遇著實不可思議,現在腦子裡還都是那些奇妙景象。”
當下兩人計議已定,各自入定修煉,這一耽擱,竟是整整一年多。
丁原與年旃一老一少、一道一魔、似友非友、似敵非敵,彼此提防,卻又不得不相互協助,維持著極其微妙的關係。
這日躲過血霧,兩人又談起破陣話題,年旃說道:“小子,老夫打算今日就去闖它一闖,就是衝不過去,至少也可全身而退,下回再來,這個鬼地方,老子著實不願多待一天了。”
丁原頷首同意道:“好啊,我也想早日再見識見識伏魔大陣的厲害,瞧瞧它究竟還能不能擋住你我。可老鬼頭,你肉身被毀,出去後,又有什麼打算?”
年旃沉默片刻,說道:“老子懶得騙你。在潛龍淵裡待了這麼多年,對翠霞派的怨恨不覺淡了許多,報不報仇已不是最重要。老子眼前最想的,就是設法重塑肉身,然後回返南荒參悟天道。”
丁原笑道:“以你的身分,恐怕天一閣是不肯幫忙的,你還有什麼別的法子麼?”
年旃傲然道:“老子用不著央求天一閣,只要有朱丹之助,保住元神不散,老子藏身冥輪之中就沒事。要恢復肉身,其實法子也不少,最簡單的便是攝人魂魄,據為己有。可惜這個辦法好是好,卻因此要遭天譴,永世不能修成真仙,還需要另想別的法子。”
丁原忍不住道:“我看你肆意妄為,橫行無忌,沒想竟然也害怕天譴。”
年旃“呸”了聲,破口罵了幾句,才回答道:“你懂什麼,別說老子,就是散仙、真仙,他們也一樣害怕。不然以他們的實力,為何不現身於天陸,隨便哪一個都能把這世上鬧得天翻地覆,雞犬不寧。
“可千年以來,你有見誰這麼做過,他們還不是同樣害怕天譴?”
丁原不服,嘿然道:“那麼你動輒殺人,橫行南荒,就不害怕天譴了麼?”
年旃搖頭道:“這不同,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情。老子乾的這些事情,仍屬紅塵劫數,不歸天界管轄。
“我就算殺了一千一萬個小妖、老道,攝了無數少女元陰精血,老天也不會放個屁。可若是決河灌海,弄得四方生靈塗炭;又或插足世俗,濫用法力,你看老天管不管。”
丁原恍然,心道:“這也是天道中所蘊藏的另一種平衡和諧吧。若非如此,像闢星神君那樣的散仙,的確可憑一人之力威凌天陸,什麼皇帝老兒,千軍萬馬,全不禁他一個手指頭動動。我以前那些作為終究不算出格,無礙天意。
“畢竟,犯天怒、遭天譴,是連老鬼頭這樣霸道的人也不敢存有藐視之心的。”
他想了想問道:“那麼你還有什麼法子可用?”
年旃道:“除去天一閣,天陸還有一物喚作‘雪魄梅心’,得著它,老子的肉身重塑就大有希望。”
不知為何,丁原漸漸關心起這個老鬼頭的事情,聽他這麼一說,急忙問道:“‘雪魄梅心’出在哪裡,你知不知道?”
年旃哈哈笑道:“老子當然清楚,普天之下,這玩意只生在涼州大雪山萬壑谷底,而且千年一開,只結六籽,與七瓣冰蓮一南一北遙遙呼應,並稱蓋世珍品。”
丁原道:“萬壑谷谷主絕情婆婆的名頭,我也曾聽聞過,她手上的東西,不見得比天一閣好拿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