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位朋友躲在下面?”
丁原聽他開口,心情-松,曉得屈箭南應該沒受太重的內傷。如此稍後帶他離開,也可省力不少,桑土公不敢張嘴,眼巴巴瞧著丁原。
丁原哼了聲從青石板下鑽出,地牢中瀰漫著一股薄薄的煙霧,氣味辛辣,令人難受。他有九轉金丹、都天大光明符護體,修為亦臻大乘,當世間能毒倒自己的藥只怕已屈指可數,因此也不太在意。
屈箭南坐困樊籠,一見丁原不由大吃一驚,險些叫出聲來。幸好他反應機敏,生生忍住,改以傳音入秘道:“丁兄,怎麼是你?”
個多月不見,屈箭南的模樣憔悴許多,印堂更是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青氣,顯然是身中劇毒。不過他的神情倒也依舊灑脫,獨自靠在牆角,手裡拿著根枯樹枝權當筆墨,正在地上塗鴉。
見此情景,丁原不禁也生出幾分欽佩。
多少豪門世家子弟平日裡耀武揚威,一旦大難臨頭,就立到原形畢露,哭爹叫娘。能像屈箭南這樣從容不迫,泰然處之的,僅是鳳毛麟角而已。
可惜,他屈箭南,卻是當日奪走雪兒的人。
老天的確是會開玩笑,昔日自己恨之入骨的一個人,而今居然要救他逃生。也許,自己真的改變了許多,尤其是在師父去後,開始漸漸不再憑一時衝動辦事。
既然自己能饒過一執大師,那麼又何必再對屈箭南耿耿於懷?說到底,除了在雪兒這件事上,他還真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奈何造化弄人,縱然時過境遷,但隱藏在丁原心底的那份灼痛,仍然在不時折磨糾纏著他。
丁原努力抑制心情的起伏,暗中釋放結界護住地牢,沉聲道:“同那麼多幹什麼,快隨我出去,你爺爺和七大劍派的人已到了幽明山莊外圍。”
屈箭南臉上喜色乍現即逝,道:“丁兄,你和我爺爺他們都不該來。鬼先生擺明了是用我作誘餌,釣你們上鉤。幽明山莊內外好似天羅地網,你們還是快走吧。”
丁原冷笑道:“不勞閣下操心,丁某既然敢來,就沒把鬼先生瞧在眼裡。你想活命的話,就趕快跟我離開。錯過今夜,鬼仙門就要用閣下的腦袋祭旗歃血。”
屈箭南苦笑道:“丁兄,我縱然想走也是不成的。你有沒有留意到地牢裡的煙霧,那便是消解我體內劇毒的解藥。一旦我離開這間屋子,又得不著鬼仙門的獨門解藥,不需半到就會七竅流血而亡。因此,他們才這麼放心的將我關在這裡,又不派重兵把守。”
丁原問道:“那你可曉得,這解藥現在誰的身上?”
屈箭南答道:“我也不清楚。丁兄,煩你轉告各派的尊長,千萬不要以我為念,明夜的幽明山莊危機重重,絕不可掉以輕心。”
丁原冷冷道:“七大劍派的人我懶得多理,這些話還是等你有命自己去說。”
屈箭南明白丁原與七大劍派之間心存芥蒂,不是任何人三言兩語可以打消。
他輕輕苦笑道:“丁兄,明晚小弟凶多吉少,所以有一件事情必須現在就讓你知道。”
丁原淡淡道:“有什麼事以後再說,我現在可沒工夫聽你嘮叨。”
屈箭南搖頭道:“不,這事至關重要,你一定要聽我說完。丁兄,你當日著實是誤會了姬師妹,她對你痴情一片,從未動搖過半分!”
丁原心頭劇震,不防屈箭南會提到這件事情上,當下粗聲道:“我不是三歲的孩子,還用你來教?閣下還是好好想想,如何找出解藥的下落,好儘早脫險。”
屈箭南急忙道:“丁兄,你真是誤會了。我與姬師妹之間一清二白,日月可鑑,當日我們成婚,全都是因為姬師妹腹中懷了你的孩子!”
丁原如遭五雷轟頂,呼吸頓止,整個人立到呆如木雞,只知道用眼睛直直的瞪著屈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