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來?莫非,以老衲三甲子的寒暑苦修之功,還不值得施主出劍麼?”
丁原淡淡笑道:“我當大師為什麼事情罷手不戰,卻原來是為了這個。並非丁某狂妄,只是丁某早已有言在先,今日所來,只為找貴寺的一執和尚為先師討還個公道。至於旁人,丁某並沒有大開殺戮的念頭。
“因此,不是逼不得已,丁某絕不願輕易動劍。”
一正大師左手一禮道:“阿彌陀佛,難得丁施主還能存此善念,卻是老衲沒有想到的。我佛門弟子素來寬忍容人,更不願平添世俗爭端。只要丁施主現在肯回頭抽身,還為時不晚。至於施主在敝寺山門前滋擾之事,老衲願一力擔待,否則刀兵再開,老衲雖愛惜施主年輕有為,也難保有玉石俱焚之憂。”
丁原搖頭道:“大師不必多費口舌,丁某今日既然來了,就沒曾想能全身而退。要想趕走丁某,還是用大師手中金杵說話吧。”
一正大師緩緩頷首道:“老衲明白了。丁施主年紀雖輕,修為卻已可與當世任何大家比肩。若是你我再在招式變化上糾纏不清,只怕此戰打到半夜,也未必能見輸贏。況且丁施主執意不肯拔劍,老衲難免又有佔一個後生晚輩便宜之嫌。”
丁原有些想不通這個老和尚到底想幹什麼,當下問道:“那麼按大師的意思呢?”
一正大師面容一肅,沉聲回答道:“老衲性情愚鈍,遠比不上諸位同門師兄。這三甲子來,儘管日夜苦修,所獲我雲林佛家精髓,卻不過僅是皮毛。只是有一愚之得,想來還可以在人前誇耀。今日與丁施主一戰,棋逢對手,老衲不禁動了見獵心喜的念頭,想用此技與施主一較高下,卻看能不能逼得丁施主祭起仙劍?”
丁原心中一笑,說到底,對方難泯勝負之心,這才拿話擠兌自己。
表面上,一正大師的說辭頗為自謙,可骨子裡依舊透著一股自負。眼看在招式上討不到自己半點便宜,索性就提出要放手一搏,只是自己怎會因此就怕了他?
他鼻子裡輕哼一聲道:“既然大師這麼說,丁某怎能有不答應的道理?就請大師只管把貴寺絕學亮出來,丁某也好藉機開開眼界。”
一正大師點點頭,說道:“老衲所練的是敝寺鎮門絕技之一,叫做‘阿修羅訣’。以老衲的金杵祭出,有驚天動地之威。老衲這樣說,雖然有自誇之嫌疑,卻是想提醒施主多加小心,不要一味逞強,不肯出劍相抗,而造成終生遺憾。要知道,一旦‘阿修羅訣’發動,即使是老衲想收手卻也不能。”
一正大師一番話說得平和緩慢,山門前卻突然響起一陣不小的騷動。
原來一正大師所說的“阿修羅訣”,正是雲林禪寺九大絕學之一,與翠霞派的三大御劍訣並駕齊驅,享譽天陸。
不要說普通弟子無緣修煉“阿修羅訣”,就算是無字輩的高僧,有幸能修煉此訣的,也僅僅二三人而已。
一正大師竟然要出動如此不世絕學,來應對一個弱冠少年,顯然已經沒有將對方只看作是一個二代年輕弟子。
在無涯大師的記憶中,上次一正大師施展“阿修羅訣”,還要追溯到近七十年前,與魔道十大高手之一的蘇真一戰。
再往後,即便就是婆羅山莊一役,也不曾有見他再發動此訣。
如今忽忽七十餘年已過,一正大師的“阿修羅訣”,當然是修煉得更加爐火純青,估計離圓滿之境也不遠了,可全寺卻沒有一人能再親眼目睹到過。
誰知道,今日為與丁原一戰爭勝,一正大師不惜再次施展塵封近一甲子的“阿修羅訣”,心中不覺又是興奮又是緊張。
丁原久在翠霞,當然聽說過“阿修羅訣”驚世駭俗的威名,甚至連曾老頭提及它時,也讚許有加。聽到一正大師說準備以此絕學與自己一見分曉,反覺得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