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走了多久,她覺得自己走到盡頭了,因為在不遠處出現了一扇冰藍色,結著一層層冰晶雪霜雕花的門,繁複又古老,這樣的門出現在黑暗的小路中反而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有著淡淡淺藍色的光暈,寧音跑過去,頓時開啟門走進去。
然而冷凜的寒風北雪一下子捲來,寧音卻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只見天上地下是一望無際的白皚皚,雪山連綿起伏,無盡的雪花從天上飄落下來,又快又密,她這是從一扇門來到了這雪原之地上,人就站在山脊的邊上,再往外幾厘米,就會從這陡峭的邊上摔下去,寧音連忙往後退了幾步,那種懸空感才壓了下去。
儘管這樣,刮來的朔風將壽衣吹得獵獵作響,不過她的身體本來也是冰冷的,然而比起這鋪天蓋地的雪寒根本不值一提,甚至比活人棺材還要寒冷,寧音便覺得渾身開始冰凍僵硬了起來,而且迎著風雪,才一個眨眼身上就壓著厚厚的雪。
寧音動了一下,頭頂上的厚雪跟著抖落下來,她慢鏡頭一般回頭,剛剛進來的那扇門已經消失了,然而這裡並不是她要回去的路,就連一直提著的煤油燈也不見了。
「這扇門到底將我送到哪裡了?」
寧音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這跟金冬至媽媽告訴她的不一樣,有些遲疑:「現在沒有門,來的地方又是雪原,我是停在這裡等待門會不會再出現,還是繼續向前走?」
而後又轉回去望向遠處雪茫茫的一座座雪山,也只是猶豫了一下,她打算繼續向前,即使情況奇怪了起來,她還是相信金冬至媽媽的話:一直順著它的方向往前走。沒有停在原地的路,只有自己走出來的路,它是一直向前延伸的,沒有盡頭似的,但一定會去到盡頭。
想到這裡,寧音便壓低身,單手撐在雪地上,一路沿著山脊的下方滑下去,落到山下是平緩的平地,平地的極遠之處又是一座座在霧中若隱若現的雪峰,雪原地的風雪極大,她一個腳印一個腳印踩在雪地裡,用手擋在臉前,冒著咆哮的風雪不停歇地往前走。
只是這裡的極寒是難以承受的,走到後來,寧音已經走不動了,身體像是被凍死一般,但她又不甘地死死望著前方,踉蹌著又往前走了幾步,整個人卻瞬間像失去了感知,雙腿一撲,身體一下子無力地倒在雪地上,一動不動,卻睜著眼看著這一片白茫茫。
要死了嗎……
此刻天上還刮著風颳著雪,細密的冰雪很快就將她的身影徹底覆蓋,這時候雪原又寂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被覆蓋的雪裂開了,寧音從雪地裡又爬了出來,微弱地呼吸著,氣息幾乎沒有了,而眉眼沾著細冷的雪花,臉色也是雪白的。
她撥出一團團白霧,視線有些失焦地看著遠處,這會兒她已經沒有力氣起來了,便伏在雪地裡往前爬去,她爬得很慢,身體早就喪失了所有知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只是本能地向前,她不時又爬不動而躺在雪地裡,毫無聲息的,身體不停被暴風雪覆蓋又不停爬出來,這樣痛苦的雪路她也不知道爬了多久,逐漸地,目光之處,又再次出現了一扇門。
這次的門是火紅色的,像烈焰一樣灼熱,門的四周還有火焰纏繞燃燒著。
「是門……」
寧音喘著一口氣,一點點爬過去,明明很短的距離,卻很遠。
當她以為一直都到不了門那裡的時候,那扇門又近了一些,就在她眼前,寧音伸出毫無知覺的手,拼命往前伸去,也只有指尖碰觸到門,門上的灼熱頓時順著她的手席捲而來,將她凍死的身體恢復了過來,寧音這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她撐著門上的雕花站起來,手僵硬地開啟了這扇門:「是回去的門嗎……」
這扇門出現的是另一個地方,四周是火巖漿,是火山,是被燒灼過的火巖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