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看起來要比上次和朱橚見面更加蒼老了。

他瘸揹走了進來！

一雙渾濁眼睛已經看起來沒了神機

這樣得眼神也只有很少得一部分人能感覺到。

若是平時朱橚根本就不可能感覺出來。

可這次他是真的清晰得感覺到了李善長也快要死了。

他勉強撐著這麼多年。

最終還是不能抵抗歲月得侵蝕。

他還是迎來了自己生命得最後時刻。

朱橚看著十分自然坐下來得李善長微笑道：“李先生今日來本王這裡是有什麼指教嗎？”

李善長則是淡淡一笑道：“指教倒是不敢，天下也沒幾個人敢指教殿下，只是心中有些答案始終不明確。”

“臨走時來請教殿下！”

朱橚則是十分認真得點頭道：“請。”

李善長則是深呼吸了一口氣。

整個人都變的有了精神。

他十分恭敬的俯首道：“既如此微臣請起居注。”

“微臣請奏對。”

朱橚則是微微點頭也坐了下來。

李善長目光灼灼的看著朱橚道：“微臣的第一個問題，殿下是否曾經為這些年所作的事有過一絲一毫的後悔。”

朱橚依舊平淡的沒有開口。

李善長猶豫了下。

“或者心中是否有一點點後悔？”

朱橚則是撇撇嘴道：“這個問題本王已經磨皮嘴皮子了。”

“昨日我娘在坤寧宮問了差不多的話。”

“今日就這樣告訴你吧。”

“本王不後悔。”

“哪怕是流血漂櫓。”

“ 本王也要做下去。”

李善長則是微微點頭道：“那殿下是否覺得殿下所行之事是否過於激進。”

“是否太過於急功近利。”

“這麼幾年做了這麼多事。”

“好的效果自然是好到不成。”

“可這麼做的弊端想來殿下心中是明白的。”

“經年已過。”

“如今朝中的百官不是當年之百官。”

“如今之殿下也不是當年錦衣衛的穆王爺了。”

“他們問不出來的話。”

“微臣今日斗膽開口了。”

“殿下用了錯誤的方式去做了對的事。”

“難道真的就不怕反噬？”

“難道就不怕殿下活著的時候一切都好，殿下若是真的有了意外，那如今的這些還能在嗎？”

“若是殿下一走便又是回到當初了。”

“空中樓閣。”

“殿下一生奔波都要困頓於高閣。”

“殿下甘心嗎？”

朱橚則是似笑非笑的搖頭道：“李先生，你錯了。”

李先生茫然的看著朱橚道：哪裡錯了？”

朱橚滿臉溫和的看著李善長道：“能夠將這些東西推行，雖然有本王，父皇，大哥的成分在。”

“但也就是很小的一部分吧。”

“真正的能做到如此順利的是民意。”

“這是天下窮苦人共同的選擇。”

朱橚站起來輕輕的拍著李善長的肩膀道：“李先生，這些年你雖然做了不少事，可說到底還是你的位置太高了。”

“太久沒有聽到百姓的聲音了。”

“回去之後就能聽到了。”

“回去你就能感受到新大明的味道。”

“若是到時你還不能明白。”

“到時候你可以來問本王。”

李善長則是臉色奇怪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