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都記得了?”她語氣激動眼睛已是紅了一圈。
“嗯,不全部記得,只是偶爾想起一些東西。這次想起了你……”
還想起了別的,比如……
“我是不是做過母親?”
她神色微訝,見我渴切地眼光,點點頭。
我身子一軟;憮然坐下;心中有一種感覺緩緩甦醒;在最柔軟的那個角落蔓延……
…
虛鳳
玉戲崖公興未闌,
懋勤營窟御宵寒。
紅虯催上剛烹熟,
又報傳湯牡丹開。
——明宮詞(崖公是宮中伶人對皇帝的代稱,起自唐明皇。)
懋勤殿位於乾清宮西蕪,可見自明朝起就是個冬日禦寒的好去處,百花在這個宮殿竟能逾寒爭春。
雖已寒冬,京南草橋的花匠進貢來的本該春夏秋三季盛開的花卉聚集在懋勤殿外的玉階上。
走在御道上只覺得觸腳生暖,想是殿外丹陛下就生得有“地龍”、火炕,極目看來一派的紫奼紅妖,燦若春日。
這大過年的,乾清宮到處都是一片祥和喜慶,連空氣中都能嗅到花兒的芬芳……嗯,是梅香。
懋勤殿裡幾個大瓷缸中正盛開著一種叫做“古乾梅花”的雙色春梅,是以前太皇太后在世的時候培育出來的新品種,能同時在一棵樹枝上開紅白兩色梅花,因成活率低,極其珍貴。
可我卻沒心思欣賞,一頭扎進了懋勤殿正殿,值日太監見我臉色鬱郁不快,嘴張開又合上,竟是沒來得及通報。
知道他在這裡,可是沒想到還有這麼多人……安順剛說逮到個空,直隸巡撫于成龍剛覲見完聖上,不過我卻顧不得這許多了。
殿內正肅立著幾名大學士,還有兩位南書房翰林正在御案上攤開一卷拉頁冊子說著什麼,我冒裡冒失的進去剛好打斷那位大臣的奏報,他皺了下眉毛眯起眼朝我看來。
玄燁沒想到是我,楞了下隨即恢復神色,一味的安然平和。
“即按眾卿所議修改祭文,索額圖,這事著你督管定稿,這就去改,酉時給朕傳來即可。朕有些乏了,爾等跪安罷。”
“喳!”
這些官員們視我如同透明一般打我身邊魚貫而行,除了那個紅頂子的大學士。我盯著他……發現他也正看著我,稍一觸及我的目光就即刻彈開,呵,怕我?我拉了下嘴角,他卻低垂著眼瞼快步離去,猶如躲避一個瘟神。
索額圖,歷史上頂頂有名的大官,怕我?抑或惱我?
“茉兒?”
他的一聲呼喚讓我收回了遊疆的思緒,繃緊了嘴角的弧度,突然想起來懋勤殿的目的。
“那衣裳很漂亮,可卻是皇后才可以穿的龍袍!”我對著他瞪起了眼睛,讓他看清“民意”。
“嗯,是的。”
“但我不願意做皇后,你知道嗎?我——不——願——意!”
我是來自哪裡?我來自未來!我怎麼就從來不記得歷史上有卡達多爾濟呼圖克圖格葉末這個蒙古皇后!歷史上除了他兒子未來的雍正皇帝給自己的老媽,也就是今天的德妃追封了個皇后,康熙皇帝其實就三個正宮老婆,還都在三十七歲前死了個乾淨,今年他正好三十七歲不是麼?
我知曉的東西卻是他未知的將來,如果對於以後發生的事正常人都猶如盲人摸象,那對我而言就如溪中細石,歷歷可辨。
我……不想做這個歷史上本就沒有的皇后,絕對!不做!
“你真不願意?”他的眼眨了一眨,我彷彿在他眼底看到一絲落寞,一瞬而過。
見他反問,那樣的語氣,難道他還是當真的?不會吧,想清朝的皇室規矩多麼繁複冗雜,別說選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