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手底下的工匠多……
現在葉限喜歡講道理了,不是因為她老了,而是因為不跟她講道理的人已經死絕了。
「她已經走在了自己的路上,穩步向前,餘者眾多,不足為慮,就算是再有多少其他獨門秘傳在她跟前,她也懶得再看一眼。」
孔青雁緩緩說道:「因為只要能夠找到那條屬於自己的路,就已經站在宗師的門前。」
所有輸給她的人也都不敢再計較,或是低頭,或是咬牙忍受。
更甚至,因此為榮。
樓封呆滯著,許久,失聲:「未免也……」
「太瘋狂,是吧?」
孔青雁笑了,「她就是從這樣十死無生的路里走出來的,庸碌之輩從不看在眼中,她的學生也一樣,看起來謙虛平和,與人為善,可實際上跟她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甚至比她還無法無天。」
她回過頭來,看向自己的學生:「和這樣的對手,同臺競技,你敢拼麼?」
樓封沉默,沒有回答。
也不需要回答。
他們都知道那個答案。已經有過一次了,甚至不止一次。
生死關頭的搏命一舉,養尊處優的少爺和把性命都別在褲腰帶上到處撒歡兒的瘋狗,又怎麼可能一樣?
「我……」
樓封下意識的張口,卻發不出聲音:「我……」
孔青雁看過來。
這一次,他終究沒有逃避老師的目光,面色漲紅,死死的攥著膝蓋,想要說話。可最終,卻看到了老師的笑容。
如此愉快。
「不管你是妒恨也好,激憤也罷,都無所謂,不甘人下才是餘燼的真髓。什麼時候能心平氣和接受現實,那作為工匠才算死透了。」
她滿意的點頭,然後,笑容消失不見,再無溫度:「從今開始起,除了理論課程之外,你的素材供應全部停止了。
樓家那裡,我會去說的。
如果你還想繼續增進,就自己去搶吧!」
她最後一笑,無視了學生的震驚和迷茫,告訴他:「倘若不甘心家犬的安穩,那就去試試野狗的生活好了。
也讓我這個做老師的看看,你能搶出個什麼樣的前程來。」
樓封,徹夜難眠。
哪怕到現在,坐到車上,他都說不清,自己如今應約而來,究竟是有幾分出於破罐子破摔,有幾分是還想著和季覺這個狗東西再較高低。
此刻,在漸漸濃郁的不安和迷茫之中,他下意識的就看向了身旁的季覺,想要尋找答案。可是身旁的位置早就空空蕩蕩。
在熟悉的勁歌dj裡,他才發現,在自己走神昏睡的這麼一會兒功夫裡,季覺居然就已經混入隊伍之中,打成一片。
熱鬧喧囂的氣氛裡,姬雪大大咧咧的拍著他的肩膀,毫無見外:「……都這麼熟了,那以後我叫你小季吧!」
季覺笑起來了,沒有絲毫的不快,反而好奇的看了她一眼,「會不會搞混?」
姬雪頓時一愣,自眾人的鬨笑聲中瞪眼肘擊。
前排坐在童山旁邊的姬柳笑得尤其大聲,「哈哈哈哈哈,你可以叫她小姬,我是她哥,你就叫我大姬好了!」
鬨笑聲越發高亢,就連童山都撲哧一聲。
只有樓封,目瞪口呆。
理想很殘忍,可現實好像更特麼殘忍,而且還帶點下流……你們幾個能不能不要再髒了!
樓封無聲的仰天長嘆,前所未有的懷念起工坊和老師來。
離家的生活好無奈。
抱歉晚了,這兩天太熱,單元電梯還壞了,每天上上下下爬樓,舊病復發。髖骨劇痛如裂,狀態實在糟糕。
明日斗膽請個假,躺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