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搖頭,“我哪裡算得上道門中人?”
結果天師淡淡一句:“道是道,教是教。前者是學問,後者是信仰,兩回事。別看我頂著一身黃袍,因為是家傳的,我也沒法子。有時靜下來一想,自打有了什麼三清四御的,學問就變味兒了。”
劉景濁笑道:“都一樣,但不妨礙有人不願入教,只做學問。”
天師點點頭,笑道:“由衷佩服那些人。”
也算是聊一聊,舊事翻篇兒了。
畢竟龍丘棠溪親手斬了那個粉衣騷包,這位天師也親手清理門戶了。
況且那道杏黃旗,幫了大忙!
只可惜,枯坐良久,水中無魚。
此時那位天師才開口:“幫忙理所應當,我不是推辭,但我尚無後人,你說咋辦?”
劉景濁眨了眨眼睛,乾笑道:“我也不認識幾個火居女冠啊?找媳婦兒這種事,我真幫不上忙。”
天師氣笑道:“想到哪兒去了?我是想改一改這個傳統,自我之後,不必再有天師,留個天師府住持即可,你看怎麼樣?”
劉景濁擺手不已,“別介,我可不摻和,要問去問景煬皇帝。”
接著這位天師飄飄然一句:“張五味是真不錯,也姓張。”
劉景濁一口酒水噴了出來,氣笑道:“前輩別挖我牆角,更何況我問過了,他連紫袍都不願穿。”
天師嘆道:“罷了,後世之事是後人之事,定得再好,也架不住有一日狂風驟雨,以至江河改道啊!”
話鋒一轉,天師問道:“說吧,我怎麼幫忙?”
劉景濁緩緩起身,抱拳道:“需要前輩在某個時間破境開天門。”
…………
小西峰上,劉景濁看著油燈,搖頭道:“陸先生給多了,我只需要再下離洲即可。”
九次點燈機會,用了兩次而已。
轉頭笑看龍丘棠溪,劉景濁問道:“神鹿洲我總不用去了吧?”
龍丘棠溪直翻白眼,“要去也行,不怕捱揍就成。鬥寒洲也無需去了,如今的鬥寒洲,你能求的也就一個破爛山,破爛山你還用求?”
劉景濁笑了笑,倒也是,要是還需要求,那他姚放牛是真想絕交了。
至於浮屠洲……合道修士死絕了,就剩下個金鵬,還在景煬王朝。
婆娑洲……劉景濁沒想好要不要去,或者是不必分身去。
離洲,那是必須去的。
所以現在一瞧,有盈餘啊!
可省出來的時候,我幹什麼?
有時候閒了也是個事兒。
嘆了一聲,劉景濁說道:“地魂先回青椋山,我還是先把山上的事兒弄完吧。”
龍丘棠溪卻說道:“青鸞洲那邊你別瞎動,我以後自己去。”
劉景濁皺眉道:“現在更有把握些。”
龍丘棠溪一瞪眼:“你聽不聽?”
劉景濁只得點頭答應。
青椋山的事兒,確實差不多了。
天地二魂合歸一處,晃神功夫,已經六月了。
夜深人靜時,劉景濁提著酒葫蘆,坐在海棠樹下。
盛夏時節,蟬鳴不休,但劉景濁不覺聒噪,獨生機勃勃。
聽說虞河帶著梧丘玩兒了一個月,今日一個入夢修煉,一個也才回客棧幫忙。
但姑娘趴在圍欄處,笑個沒完沒了的,傻笑。
城中一間米鋪,關門許久,終於是又開門了。
年輕掌櫃進門,上二樓,脫去了衣裳,一揮手便是一大桶溫水,隨後整個人鑽了進去,水剛剛沒過胸口。
女子微微一笑,輕聲開口:“忘遺,該醒醒了。”
青白客棧二樓圍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