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又灌了一口酒,這才說道:“我有個私心,希望孫先生能惜命一些,最好在十年之內返回棲客山。”
孫犁無
奈道:“你有個私心,希望我惜命一些?”
劉景濁沒喝酒,直直看向孫犁,沉聲道:“假如有朝一日,我們的後輩不知道人間之前發生過什麼,那會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如今文史已有斷層,三字塔藏書也是時候結束作為孤本的日子了,我沒看到的那些藏書,應該由學子們各自帶回故鄉的。”
孫犁這才明白,於是放下茶杯,起身單手微屈,作作揖狀。
讀書人轉頭看向那座戍己樓,輕聲道:“你我皆要戍己惜命,曾有人說,無人之人間,毫無意義。但我覺得,沒了有骨氣的人的人間,更無意義。”
也不曉得想到了什麼,劉景濁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見孫犁一臉疑惑,劉景濁便指向那座戍己樓,輕聲道:“忽然預料到了一件事,覺得頗有趣。暫時先跟孫先生賣個關子,幾年之內孫先生便會明白的。”
孫犁點了點頭,“那劉先生早些休息,明日孫犁自會觀戰。”
等到孫犁走後,劉景濁這才心念一動,佈設了一道簡單陣法,隨後整個人便再也無法端坐,微微攤在了椅子上。
解下兩把劍,劉景濁就這麼抬頭看向天幕。
刑寒藻走過來,輕聲道:“去屋子裡睡吧。”
劉景濁搖搖頭,“不是累,反倒是有些輕鬆。明晚上咱們在外院放他一次煙花,我買了好多,一次全放了。”
刑寒藻點點頭,“好。”
她都不多問,結果劉景濁忽然說了句:
“三十五年前的今天,我生在這個院子裡。”
刑寒藻剛想嗯,卻猛地抬頭:“啊?!今天是山主生辰嗎?”
劉景濁卻含糊道:“戍己樓估計會有個外號兒,這就是我預料之中的事情。”
明白了劉景濁是不想多提,刑寒藻便順著問道:“什麼外號?”
劉景濁呢喃一句:“惜命樓。”
刑寒藻一陣錯愕,怔怔看向那座百丈高樓。
結果身邊年輕人,已經鼾聲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