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地方,都是圓的。殺人的刀子不分人畜,抹脖子都死。總是瞧著別人好,誰曉得那人是不是每日早晨出門都拿塊兒豬皮蹭一嘴油?這般年紀了,給人看到的,就都是好的。”
老人話倒是不少,卻也都在理。
於是說話便也沒有遮掩,桂祘說道:“我跟大師兄去了那座廣袤洞天,收來了。倒是能多救下很多人,只不過花費可就多了,辦法也有,但要借你的名號。”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隨便,能用就行。”
高階陽卻說道:“需要的物資是海量的,天下各國朝廷,都得出錢出力。而且……需要時間,再怎麼快,也是到最後留下多少人救多少人了。”
劉景濁點了點頭,輕聲道:“青椋山庫裡的泉兒全拿去用吧,小師姐的傀山也別摳搜,燈影洞天多掙錢得知道的。其餘的只能去要,不來就強要。”
強要,那不就是個搶了?
老者噗嗤一樂,嘆道:“你們啊!既然是救人,為什麼不讓被救的人自己動手?我們凡人不欠你們神仙的,神仙自然也不欠凡人的。”
劉景濁起身走過去,自個兒切面拌麵,同時說了句:“不是人人都跟你似的,這麼通透。說白了,是我們讓人家拋家棄業的,那一個安置的地方總該有的,更何況……”
“何況什麼?”
劉景濁苦笑道:“想必這個夜晚開始,有些事情我們也只能乾瞪眼了。”
………………
又是一個大夜,黛窵已經提前算到了許多天火落處,琉璃州也在此列。
今夜劉景濁不在山上,而是提了一壺酒,坐在了州城城門樓子上。
刑寒藻瞬身過來,站在劉景濁身邊,輕聲道:“有了黛窵,咱們斬殺的赤甲已經不在少數了,單單九洲,加起來七八千有了。他有十萬甲,卻總是有個用完的時候的。”
劉景濁苦笑道:“不用每天都來的,赤甲損耗過多,咱們先前說過的陽謀,便要落地了。今夜之後,才會真正的亂,再想靠著誰的名號或是仰仗官兵去安撫什麼人,做不到了。”
事情尚未發生,許多惡毒的法子,想都想得到了。
對他孟休,我劉景濁實在是太過了解了。他也知道,我無計可施,人心如何估算?難不成我給天下人個個施展幻術?
刑寒藻苦笑一聲,呢喃道:“對於奔襲不定,去守護城池的煉氣士來說,這會是個很讓人失望的事情。即便知道是被人算計,依舊會很失望。”
說話間,天火墜落。
劉景濁並指提起三萬劍,十餘道天火盡數被攪碎。
只是這次,並無赤甲出現,而是雪花一般墜落人間的紙張。
街上的確無人,可那些紙張,是會掉落在門口的。
刑寒藻趕忙接過來一張,只是看了一眼,眉頭便緊緊皺起,牙齒咬得咯吱響。
“好歹毒啊!”
劉景濁接過紙張看了一眼便隨手丟掉,只是再次灌下一口酒。
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字,第一行便是,火燒童男童女以祭拜赤天,天火十日不落此城。
第二行,食一城主官血者,一月之內,赤甲不殺。
第三行,易子而食者,舉家壽元盡前,赤甲不殺。
後面還有很多,縱火者、盜者,十日不殺。姦淫、背夫、背妻,二十日不殺。
最後有一句,觸律之人,依照當地律例,罪越重,活得越久,不論仙凡。
劉景濁面色蒼白,沙啞道:“如此一來,用不了多久,這個人世間就會亂到不能再亂了。”
刑寒藻咬著牙,沉聲道:“山主!怎麼辦啊?一旦發生一例,那就有如江河決堤,再無堵住的可能了!”
不論仙凡,就是要將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