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任他天地飄搖,我自巍然不動,我就是我,很簡單。”
可直到現在才發現,我眼中的自己,只是我以為的自己。
我以為,終究只是我以為。
一艘飛舟乘著夜色往東北方向,天明時分,已經快要出了槐柳郡了。
與此同時,一艘自高車全速趕來的畫舫樣式的渡船,終於趕上了劉景濁的飛舟。
畫舫之上,平時不苟言笑的女帝居然跳上了甲班圍欄,擼起袖子高聲喊道:“小豆豆,等等我,是我啊!”
這一幕,把畫舫隨行官員的下巴都要嚇掉了。
劉景濁扭頭看了一眼,笑道:“找你的,她是真一直念著你,等等她,你們敘敘舊?”
很快畫舫便懸停雲海,白小豆縱身一躍,穩穩當當停在甲班。
背劍的白衣少女眨了眨眼睛,嘿嘿笑道:“小姐姐這些年沒變化哎,跟之前一樣年輕好看。”
帕朵兒跳下圍欄,嘆息一聲,“小豆豆變化可大了,都這麼高了。我欠你一頓飯呢,差點兒就沒趕上。”
她扭過頭,臉上洋溢著笑容,輕聲道:“殿下可是真不會變老。”
劉景濁笑了笑,拉著姜柚跟竺束登上畫舫,那就吃頓飯唄。
唯有姜柚玩心大起,對著竺束,壓低聲音說道:“你不是很崇拜高車女帝麼?怎麼,見了反而不認識?”
少年人一愣,“啊?!”
劉景濁三人,相比白小豆,感覺是被冷落了。因為帕朵兒一直就拉著白小豆,跟十幾年沒說過話似的,叨叨叨個沒完沒了。
姜柚沒忍住問道:“師傅,桃子跟這女帝很熟嗎?”
劉景濁想了想,開口說道:“假如我是白小豆生命中的一道光,那白小豆就是帕朵兒生命中的一束光。”
幾年前用所有的錢買了一張掛票的女子,在船上連一頓飯都吃不起。到了長安之後,又受盡冷眼。是白小豆在船上買東西給她吃,在長安時,偷偷照顧她。
所以啊,即便帕朵兒對景煬王朝有怨念,也會因為一個小姑娘而怨念消散。
看模樣,這桌子素菜,帕朵兒準備了很長時間了。
直到她跟白小豆把這些年的事兒聊光了,這才到劉景濁這邊來。
帕朵兒敬了劉景濁一杯酒,笑著說道:“恭喜殿下開山,只可惜我沒法兒去祝賀。”
劉景濁點了點頭,“有這心意就很好了。對了,按察使有無把那玉簡呈給你?”
帕朵兒點點頭,“有的,見一見殿下……跟小豆豆之後,我會親自去一趟黑熊城,把事兒挑明瞭,公示天下的。”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又問道:“許經由是不是許諾會把大月的半壁江山劃給你,日後高車可以脫離景煬屬國的身份,以高車王朝自居?”
帕朵兒點了點頭,輕聲道:“是,但前提是與浮屠洲開戰之時,高車國本土會淪為戰場。”
她忽然一笑,輕聲道:“也無事,等到大月打下來,我就會把百姓分別遷往平妖道跟大月。”
算起來,是個很划算的買賣,相當於白得數倍於幾的國土。她也明白,自己這個馬前卒,日後會是阻絕浮屠洲與景煬王朝本土的緩衝之地。但又有什麼關係?哪怕不答應,也一樣會淪為戰場,還不如賭一把。
她忽然笑問道:“殿下重走平妖道,有什麼感觸?”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輕聲道:“與想象中區別很大,但結果差不多。”
沒有想象中的虧心,但不覺得虧心,反而問題更大。
他緩緩轉過頭,笑問道:“你,什麼時候成為煉氣士的?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人族皇帝修煉,是個禁忌。”
帕朵兒笑了笑,輕聲道:“待安頓好了,我會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