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濁將景語丟給白小豆,輕聲道:“去找黃雪,帶著她先出去吧。”
許經由一笑,丟出一枚木牌,說道:“帶著張柳一塊兒吧,去風家,放了他。”
劉景濁略微皺眉,要是他不說,自己還真沒想到這一層。
“這件事,你確實騙過我了。”
許經由嘆道:“又有什麼用。”
說著,他率先飛身離去,轉瞬之間就到了小云夢的那座樓。
劉景濁隨後落地,丟給了許經由一壺酒,並說道:“我娘釀的酒。”
許經由笑著灌下一口,輕聲道:“師孃的酒始終是這個味道,就沒有變過。”
頓了頓,許經由開口道:“其實我們一樣,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只是不明白,難道讓趙焱以前所未有的身份做未來那位大帝,不比孟休選的人要好很多?一頭早就該死了的白龍,換景煬王朝萬世安定,不好嗎?”
劉景濁面無表情,“我們不一樣。”
許經由笑道:“是啊!我們不一樣,你是個寧願耗死自己,卻不會牽連別人的人。但我總算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了一回,無悔了。”
又灌一口酒,許經由從袖中取那枚碎片,呢喃道:“向儒拿了剩餘七枚碎片,已經交給了趙焱,到時候讓餘恬自己取吧。”
劉景濁接過碎片,輕聲道:“向儒拿到的是假的,上長風島前,他又掉包了一次。你還是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吧。”
許經由略微一怔,原來早就做了準備嗎?
他搖了搖頭,“我還真想不到這個理由。對了,我死之後,讓陛下解散黃龍衛吧,此後景煬王朝再無龍師,春夏秋冬受皇帝直接統率。”
劉景濁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想法。”
許經由喝完最後一口酒,看著湖面,輕聲問道:“還有什麼問的嗎?”
劉景濁緩緩搖頭。
許經由一笑,“我這趟來,其實預感到了,但我也沒法子,只能賭。賭輸了,我認。”
劉景濁呢喃道:“我不殺你。”
許經由猛地轉身,皺眉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要婦人之仁?”
劉景濁灌下一口酒,搖頭道:“我不殺你,但你還是得死,作為上任守門人的弟子,我給你個機會,最後衝殺一次去吧。”
說話間,已經將許經由送出白水洞天,鴻勝山上多了一處茅廬,有人被關押其中。
劉景濁站在茅廬之外,呢喃道:“到時候去衝殺吧,權當是留個好名聲了。”
…………
半座神鹿洲被戰火籠罩,東邊已經牽連到了遊江國與周遭幾國。搗藥國那邊,附近幾個小國都一樣,看到有人揭竿而起反明教,在很短時間內也形成了大片義軍。
各國義軍早先都極其艱難,都無需軍隊出來,各地的明教信徒便如同一場場潑天大雨,星星之火幾近被澆滅。
但最近不知怎的,義軍頹勢一去不返,忽然變得極其勇猛,只說搗藥一國,如今已經佔了桂枝甘草兩郡,那個曾經作為明教分舵的望山樓,如今也成了一片廢墟。
墨漯王朝那邊,靖西國成功復國,雖然只是搶回了湄洛郡,但這已經足夠振奮人心了。
明教總壇,管樓坐在屋中煮茶,身後站著兩道身影,對面那位是司馬祿洮的兒子,名為司馬大祥。
這位登基沒多久的皇帝,可沒有教主這般心靜,他喝下了一口茶,沉聲道:“教主,各地義軍已成燎原之勢,這麼下去,我教要亡啊!”
管樓微微一笑,輕聲道:“若是明教亡了,那救這天下的最後一個法子也就沒了,我也無能為力。”
司馬大祥焦急道:“讓諸位渠帥力挽狂瀾啊!”
管樓卻搖頭